他儘量把話筒緊貼著耳朵,加上帶有防範的動作,身體語言告訴王洪權,這是私人電話,最好不要偷聽。
“兒子,你啥意思?”向茹娟上來就是一句質問。
向江海知道是剛才自己給母親發的微信惹得禍。
就手捂著話筒,壓低聲音道:“媽,我現在車上。”
向江海的意思是想告訴母親,現在說話不方便。
可向茹娟以為他在自己開車,就連珠炮般質問道:
“不是,兒子,你給我發的那句話,到底是啥意思?”
“還我到底求那個人了,我到底求哪個人了?”
哈弗大狗的胎噪和發動機的聲音,雖然不斷傳進車內,向江海的耳朵也緊貼住耳機,但母親質問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地傳出來。
王洪權不由瞥了一眼向江海。
向江海趕忙說道:“媽,我現在和組織部的人在一起,晚點給你打回去。”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有些鬱悶。
電話裡不能和母親討論那個人,有組織部乾部一科科長在旁邊,更是提也不能提。
一旦母親不小心說出他的名字,被王洪權聽到,那向江海就隻能宣告社死。
雖然那個人的官位足夠高,擺平後麵的事也不成問題,可向江海還怎麼在社會立足。
更何況,即使有一千個理由,他也不會與那個人相認,更不會接受哪怕一丁點的幫助。
王洪權倒是沒任何懷疑,體貼地問道:“阿姨的電話?”
“嗯!”
“在一中當老師,很辛苦。全縣最好的學生都在那兒,老師又肯負責,就比普通學校累。”
王洪權顯然看過向江海的人事檔案,對其家庭背景和社會關係很了解。
這是組織工作的基本功。
此時,通過拉家常,王洪權還是想從向江海這兒知道答案。
哪怕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一會兒在見到黃書記時,也可以為她和向江海談話,提供有用的參考素材。
“我媽太要強,又是班主任,就更累。”向江海顯然被王洪權的體貼代入了。
這時,向江海的手機再次響起。
低頭一看,是賀曉雅的,就接起。
“海哥,我馬上到廣義村,潘教授的助理給我打電話,說新來的縣委書記來養殖基地視察,我就趕緊打車趕過來了。”
“你什麼時候到,要不要我在門口等你?”
向江海回道:“不用,你先進去吧。”
“你的任務就是協助潘教授把技術優勢介紹清楚,至於咱們利用這項技術,提高產品品質和幫助農戶通過網絡銷售增加收入的情況,你能說多少就說多少。”
“說不清楚的,我到了後再說。”
“好的,海哥,那我進去了啊!”
賀曉雅說完,掛斷了電話。
王洪權再次側過頭來,為向江海剛才所說的內容驚訝。
沒想到,向江海的這個農經站副站長真不白當,還真正為農民辦實事。
這在現在的鄉鎮乾部中,的確很難得。
這樣的乾部,提拔都不需要破格。
車裡陷入短暫的沉默。
就在這時,向江海的電話再次響起。
還是賀曉雅的。
剛一接通,話筒裡就傳來賀曉雅激動的聲音,“海哥,海哥,你猜,我看到誰了?”
“她,她竟然也、也在,而且,而且還……”
賀曉雅的聲音,有些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