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聞言劍眉一挑,眸色幽深地看著她。
鐘在溪覺得他會錯意了,這話容易讓人誤解。
“薑先生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有沒有我單獨的房間。”她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解釋。
眼前的男人雖然秀色可餐,但是她還不至於色欲熏心對自己的病人下手。
“鐘小姐也不要誤會。”薑辭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語氣懶散,顯得漫不經心:“難道你希望明天報紙頭版,是咱們兩個新婚頭夜就分房睡的勁爆消息?”
鐘在溪想說她才不在意。這些小報最喜歡捕風捉影。
而後狡黠的秀眸一沉,隨即反應過來,諷刺一笑:“看來薑先生身邊漏得跟篩子似的。”
周依依可以輕而易舉地幫她打聽到他的消息,就連薑宅的消息第二天都能見報。
薑辭鶴眼底閃過一絲意外,有些欣賞她的聰慧,卻沒有回應她的問題。
下一秒,房門輕扣,被推了進來。阿方帶著兩三個傭人進來。
“乖,去洗漱吧。”薑辭鶴的聲音變得虛弱,卻很溫柔。他抬頭看著鐘在溪,眼裡是對著新婚妻子的無限嬌寵。
知道這男人在演戲,鐘在溪還是忍不住狠狠地抖了個機靈。
對上男人快要溢出來的溫柔目光,她一時演技大興,捏著嗓子嬌嬌弱弱地應了聲好,迅速轉身離開。
沒注意到男人嘴角挑起的笑意。
看來少夫人是害羞了。幾個女傭一邊迅速地收拾著桌麵,一邊不著痕跡地窺探著八卦。
等鐘在溪出來,薑辭鶴已經靠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帶著金絲框架眼鏡,有種彆樣的儒雅,與平日清冷的氣息完全不一樣。
她往屋內看了一圈,除了一張king size的大床,能睡的就是一組沙發。
男人腳動不了,但是她也不想委屈自己睡沙發啊。
薑辭鶴看到女人赤著腳站在深色的地毯上,雪白的腳背像是一塊白玉。
見她皺著眉,以為她又犯難了。
他剛想出聲,哪知她像是拿定主意,三兩步過來,繞過他,掀了另一邊的被子,利落地爬上床。
“真舒服啊……”鐘在溪仰倒在床上,輕輕喟歎出聲。雖然她這個新娘隻是走了半場,但是著實累得夠嗆。
薑辭鶴半開玩笑道:“我還以為鐘小姐會去睡沙發呢?!”
鐘在溪側著身子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背對著他毫不顧忌地翻了一個白眼,把被子往身上一卷,嘲諷道:“薑先生還真是紳士。”
“一個廢了腿的男人紳士不了。”男人答得漫不經心。
鐘在溪聞言輕輕冷哼一聲:“我又不是沒和男人睡過。”
以往和鬼老頭還有師兄們去深山裡采藥,風吹雨淋,環境惡劣,能有塊地睡就不錯了,哪裡有那麼多計較。
薑辭鶴被她懟得一哽,周遭的氣壓都低了幾分,腦子裡瞬間就冒出她說的場景,看著女人纖細的背,眸色不自覺地深了幾分。
他心裡盤算著怎麼接她的話,哪知沒多會,床那邊就傳來輕輕的呼吸聲,顯然是睡熟了。
真的是……心大。薑辭鶴眉頭一擰,對她的毫無戒備有些不滿。
鐘在溪是真的累了。
若是在野外,她還會分點神留意周遭的危險。但是她知道薑辭鶴暫時沒有危險性,心裡沒有負擔,睡得心安理得。
這半個月內除了要處理父親留下的一些爛攤子,還要不停地安慰母親。兼之今日一天的忙碌,緊繃的精神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眼皮就直打架。
這一夜她做了不少夢,夢見父親鐘行舟。鐘在溪抱著他大哭,質問他為什麼要拋下他們一家人。卻聽鐘行舟落著淚和她說:“溪寶,爸爸對不起你和媽媽。但這不是爸爸的本意。”
下一秒,畫麵又切成了裴書安,他像條毒蛇,纏著自己。裴書安要親她,鐘在溪被抓著肩膀掙脫不開,隻能拚命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