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看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他眉頭鎖緊,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打火機,眼神一暗:“蘇韻,彆忘了那份協議。”
蘇韻笑笑。
她當然記得。
他幫蘇家還一個億欠款。
她回到他身邊做一個完美的妻子。
“我當然記得,可是盛總也不要忘了我隻是答應跟你複合,但是不代表我們不能分居。”
盛淮眯起眸:“如果我不願意呢?”
她抽出一支煙點上,態度散漫:“你知道的,撕破臉對我們誰都沒好處,再說,這樣的相處方式對我們誰也沒有壞處。”
“在媒體和外人麵前,我依然是你完美的好太太。”
已經臨近黎明,月亮一點點下沉。
沙發上的女人一襲月白睡衣,黑長發隨意鋪散。
盛淮盯著她看了很久。
夫妻多年,最親近的人也最清楚彼此的軟肋在哪裡。
有些事情一旦曝光會影響整個盛氏集團。
也許,會像蘇家一樣破產。
他不想賭。
“分居?那你住哪裡?”
這句話讓蘇韻的心更涼了。
她坐直身體掐滅煙頭:“我住彆墅,你滾!”
盛淮氣急反笑。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從家裡趕出去?”
蘇韻從沙發起身上床躺下,語氣很淡漠:“盛總又不是沒地方去。”
臥室裡安靜了很久。
她把臉埋在枕頭裡,心情說不上來的複雜,又難過又輕鬆。
以前還想要挽救這段婚姻,所以一點點讓步,一次次相信他。
可是為什麼越是讓步,他就覺得自己越應該懂事?
浴室裡響起嘩嘩的水聲。
半晌,身側一沉。
蘇韻勾勾唇,抬起腳猛地一蹬!
“砰!”
一米八五的男人跟地板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盛淮略顯狼狽的從地上坐起來。
語氣冷的像一把匕首:“你又在發什麼瘋?!”
蘇韻懶懶的翻了個身。
“今晚開始分居,還請盛總離開我房間!”
“好,我現在就走!”
盛淮又氣又怒,把臥室門摔得天花板都在顫抖。
他鐵青著臉下樓去車庫。
早起的傭人惴惴不安,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勞斯萊斯很快離開四合院。
天麻麻亮,路上沒有什麼人,盛淮緊緊握著方向盤開車。
想到醫院裡薑梔梨花梨花帶雨的臉,還有薑父拎著酒瓶子瘋言瘋語的樣子,就覺得煩悶。
車身一拐。
這個時間段墓園裡麵沒有什麼人,他下車在路邊買了束花,一個人慢慢往山上走。
母親的墓前擺放著新鮮的花。
看樣子那個人剛走不久。
盛淮陰沉著臉盯著那束花看了片刻,才拾起來丟的遠遠的。
他有什麼資格來看她?
“媽……”
盛淮僵滯著身子站著,麵色很平靜,輕聲對著墓碑前笑意盈盈的照片開口。
從五歲開始,他就沒有再叫過這個詞了。
他一點點的蹲下來,看著那張熟悉卻已經有些陌生的照片,卻怎麼也沒有辦法跟記憶裡麵那張臉重合。
眼前畫麵隻有一片猩紅的血。
直到晨光灑在英挺的眉眼上,盛淮才麵色很平淡的把帶來的花擺好,轉身離開。
車裡。
薑梔打來電話。
他垂眸看了很久才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