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們跟著李炎,又是逛茶肆聽曲聽書,又是逛酒樓大吃大喝,間或這位小李大人還要去趟青樓妓院,他們也能跟著沾沾光。
而且對方沒有絲毫架子,不光是對他們一視同仁,就算是在街上遇到那些平頭百姓、優伶乞丐的,也從來都是樂嗬嗬的。
不像是縣衙的那些大人們,架子大得要命,遇到個乞丐不說施舍,還得讓隨從打一頓去去晦氣。
再加上昨晚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他們已經從那幾個當值打更的衙役那裡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此時更是覺得心中有愧。????李炎微微一笑,說道:
“兩位兄弟都是聽令行事,何愧之有?既然是縣尉大人的命令,那還是要聽令而行。”
張駿咬了咬牙,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對李炎說道:
“小李大人,兄弟們都知道大人為那些少年強出頭的事情,說實在的,若不是大人昨晚出頭,那幾個打更的兄弟,說不定都被暗害了,大家都為你不平哩……”
這些捕快平日裡麵對的都是邪祟妖人、盜匪賊偷,真正把腦袋彆在褲腰上的行當,接觸的平頭百姓更多,或者說他們自己就是百姓的一份子,因此對這些事情看的更是透徹。
再加上李炎之前在葦子鎮羽化祟案之中算是救了數百名捕快衙役,又為縣衙的捕快們的兵刃除祟,反而很是得到捕快衙役們的擁戴。
隻是他們畢竟連散吏都算不上,人微言輕,麵對上麵那些大人物的決定,根本無能為力。
陳衛此時悶悶地說道:
“大人且小心,縣尉還好說,縣丞大人心眼子壞得很,說不定今晚就要讓人來劫殺那些少年哩……”
李炎點頭道:
“多謝陳大哥提醒,這裡麵利害關係太大,兩位回到縣衙之後,一定謹言慎行,切不可莽撞言語。”
張駿和陳衛兩人應了一聲“喏”,又囑咐了李炎幾句,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李炎來到司天監衙門正廳大堂,就見原本被抽調到司天監輪值的那些捕快衙役,此時全都沒了蹤影。
整個司天監就剩下一些文書吏員等等文職人員,外加膳房的幾個廚子。
此時敖勒和崇雲二人也來到了這大堂之中,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痛罵那些縣官不做人事。
按照大齊律,司天監本來是可以全權調遣地方縣衙人員的,特彆是那些捕快。
隻不過現在對方以輪值調換為由把人都收回去,司天監也是一點辦法沒有。
至於這調換要多長時間,那就是縣衙說了算了。
這下也將清河縣司天監一直依賴本地衙門、沒有組建鎮邪武卒的惡果凸顯了出來。
柳雲鶴在的時候,一切好說,畢竟能鎮得住這些官員。
現在這麼一搞,人手立刻捉襟見肘了。
李炎當下叮囑敖勒和崇雲二人,儘量不要外出,就在自己的院子裡,保護好那些少年,要嚴防對方狗急跳牆殺人滅口。
兩人也是心中凜然,此時算是徹底知道了這幫官僚的陰險狠毒。
當下回了小院,做好防範。
李炎則開始細細詢問王文書這個積年老吏,清河縣的縣令、縣丞、主簿、縣尉等等頭麵高官,都住在什麼地方,家宅幾口。
王文書歎一口氣,以為小李大人這是準備前去這些主官的府上登門謝罪服軟。
不過想來小李大人不能修煉,這司天監隻剩下敖勒和崇雲兩個靈官,雙拳難敵四手,這司天監想要運轉下去,也隻能這麼辦了。
當下將自己所知道的縣令、縣丞等人的宅邸所在以及家庭情況,都細細給李炎說了。
李炎隨後又問起這縣城裡麵武館、鏢局等武人紮堆的地方的情況,透露了自己招募雜役和武人的意圖。
捕快衙役全都被抽回去,司天監現在連個辦事的雜役都缺了。
王文書不愧是積年老吏,當下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正說著,就聽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呼喊聲:
“本官是清河縣義莊管事,怎地還不讓我進去了?喏,給你看腰牌。”
過了一會兒,就見趙青山帶著猴七、高誌堅等人,一臉喜氣洋洋地走了進來。
見到李炎之後,趙青山不由疑惑道:
“大人,這司天監衙門的人怎麼少了這麼多?我看好多捕快都走咧。”
隨後不等李炎詢問,趙青山將胸膛一挺,喜滋滋地說道:
“好叫大人知道,我們弟兄們這幾日,把全縣義莊焚屍爐的人膏都刮來了!”
“另有各個義莊之中的陳年人渣,一般都積在坑裡,也都帶過來了。”
“不光這樣,各個村都有亂墳崗哩,聽他們說,這些亂墳崗裡多有不清淨的墳墓。大人你不是要念咒鎮祟麼?我讓他們全都挖開,把裡麵的東西拉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