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蘇桂花,沐曉夏才想起來,自己該去蘇家刷刷名聲了。
初雲國的大環境就是如此,對不孝者零容忍,哪怕當上大官,眼見著要封侯拜相了,要是傳出不孝的汙名,這輩子的前程也就無望了。
彆看現在蘇家坳眾人對她感恩戴德,但她要是仗著自己被過繼出去了,就與蘇家夫婦老死不相往來,他們轉過身就會啐她一句白眼狼、不孝女。
這輩子,沐曉夏給自己準備的是汙名不沾身、田園小仙女劇本,怎麼可能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呢?
趁著蘇沐傷了腿躺在床上,她正好挑兩桶水去走個過場。
“爹、娘,在家嗎?我給你們送水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沐曉夏挑著兩桶水,離蘇家院子老遠就開始叫喚。
蘇桂花聽不聽見無所謂啦,左鄰右舍知道蘇家過繼出去的女兒不計前嫌,爬十幾公裡山路給生父生母挑了水就行。
蘇家院門半掩,卻不見裡麵有人出來,沐曉夏也不介意,自個兒推開院門,挑著兩桶水晃悠晃悠的走了進去。
進門的瞬間,原本有大半桶子的兩個水桶,眨眼間就成了兩個小半桶。
反正也是用來浪費的,裝那麼多乾啥。
“你來乾啥?”
幾天不見,蘇桂花原本保養得當的臉上明顯有些乾巴泛黃,微微長肉的臉頰也消瘦了下去,讓那雙吊梢眼更顯凶惡。
“給你們送水啊。”沐曉夏放下兩個小半桶水,皮笑肉不笑的催促道:“快將這兩桶水裝了去,免得被日頭曬乾了。”
明明是主動上門送水,可那帶笑的眼眸分明是在說:我的東西,你敢拿嗎?
蘇桂花覺得自己才補好沒幾天的門牙又痛了!
“滾!”蘇桂花不欲多說,反正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沒由來的氣著了自己。
“娘,隻是來送水而已。”沐曉夏聲音十分真誠,表情十分惡劣。
“走不走?不走是吧?”蘇桂花一雙吊梢眼左右張望,然後疾走幾步,操起牆邊的掃帚,劈頭蓋臉就要往沐曉夏身上招呼。
沐曉夏當然不會站著挨打,連滾帶爬往院子外逃。
“你個克父克母的災星,既然姓了沐,就不再是我蘇家的女兒,以後也不要上我蘇家的門。”蘇桂花站在院門口,杵著掃帚,破口大罵。
“我蘇家眼皮子再淺,也不缺你那點子水,以後也不要拿東西到我老蘇家來礙我的眼,我老蘇家受不得你這個災星的孝敬。”
這個點兒上山打水的婦人都陸陸續續下了山,蘇家院子又在回村的必經之路旁。
再加上蘇桂花嘹亮的大嗓門,片刻就吸引了不少圍觀的村民。
“蘇桂花這話啥意思?夏夏是個克父克母的?”
“咋可能?夏丫頭可是咱村子的大恩人呢,咋可能克父克母?”
敢給自己安上個克父克母的名頭,沐曉夏就沒想這事會被捂著不外揚。
故而,這會兒蘇桂花大張旗鼓的宣揚她克父克母,沐曉夏既不驚慌也不怵。
隻見她苦笑一聲,落寞道:“我爹被野豬傷了腿,我娘又摔壞了門牙,他們說都是被我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