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辯護(1 / 2)

夫妻兩個人商量妥當之後,特蕾莎又和艾格隆告彆,轉頭重新回去通知肖邦,而艾格隆則抱著夏露,重新回到了普希金的麵前。

雖然普希金因為站得遠,不知道夫妻兩個說了什麼,但是從特蕾莎剛才幾次抬起頭來瞟向自己,他多少也猜到了事情可能跟自己有關。

於是,等艾格隆回來之後,他直接開口相問。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陛下。”

“有一件有關於你的事,我的朋友。”艾格隆笑著回答。

他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就說出了事情的始末,“之前,我們聘用了一位天才的青年音樂家……”

“我聽說過,貌似叫肖邦對吧?”普希金接過了話頭。“他近來在巴黎名聲大噪,許多人都稱讚過他的演奏,隻可惜我一直無緣得見。”

“既然你聽說過他,那我就省事了。”艾格隆點了點頭,“他想要讓我們做中間人,然後見你一麵。”

因為事出突然,所以普希金頓時啞然。

既然聽說過肖邦的名字,那他當然知道對方的身份——一位波蘭流亡者。

在現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上,一位波蘭流亡者突然提出要拜見自己,怎麼聽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雖然激情浪漫,但並不是傻,他頃刻間就猜到了,對方的目的可能不太單純,甚至可能就是打著要“挫一挫俄羅斯銳氣”的主意。

很顯然,眼下自己名聲大噪,在巴黎甚至被看做俄羅斯文化的代表人物,但反過來說,這份榮譽也是一個靶子,會為自己吸引來仇恨——現在他就是碰到這樣的情況了。

可是,即使明知道對方可能不懷好意,但是他骨子裡的驕傲,卻容不得他表現出半點退縮。

為俄羅斯祖國的名譽而戰?那可太好了!他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

在彼得堡,他連決鬥都沒有退縮過,又怎麼可能害怕區區一個波蘭流亡者。

“好的,陛下,我當然很樂意接受這份榮幸。”於是,他想也沒有想,就滿不在乎地答應了這個請求。“久聞他的大名,我也早就想要認識他了。”

普希金的反應並沒有出乎艾格隆的意料——事實上,這才正常。

於是,他儘了最後的努力,告誡了對方,“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是非常有個性的人,這正是我欣賞你們的理由——天才就應該驕傲自負!但是,我作為朋友,也希望你們無論如何都要維持體麵,不要鬨得太厲害……畢竟,你們兩個無論誰出了事,現在都會成為我的汙點。”

看到艾格隆如此誠懇,普希金也頗為觸動,他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陛下,您知道的,我這個人有許許多多缺點,但就是夠朋友!我絕不會讓您為難的,所以隻要他不主動地惡意挑釁我,那我絕對不會做出激烈的對抗,也許我和他不能稱為朋友,但我至少能夠尊重他。”…。。

“那我就放心了。”艾格隆笑著點了點頭,“好吧,那你跟我過去吧……”

於是,兩個人一起向肖邦的位置走了過去。

而這時候,特蕾莎也已經先行一步,找到了肖邦,先是通知他普希金已經答應見他,然後把艾格隆的告誡同樣也對肖邦說了一遍。

肖邦自然也滿口答應下來,畢竟,他深受艾格隆夫婦的大恩,他也不想讓夫婦兩個人丟臉。

他隻想要展現出波蘭人絕不屈服的骨氣,倒不是想要和詩人拚命。

很快,四個人重新碰頭了(不過艾格隆還順手抱著年幼的夏露)。

因為這是肖邦和普希金的會麵,所以艾格隆和特蕾莎把人帶到之後,就自己退到了一步——不過,因為害怕出事,所以他們並沒有離開得太遠,隻是遠遠地注視著他們兩個。

而皇宮的衛兵和侍從們,也在兩位陛下的命令下遠遠退開到一邊,免得打攪兩位尊貴的客人,為他們騰出空間。

就這樣,肖邦和普希金完成了他們的初次見麵,不過兩個人在最初,隻是隔著兩三步的距離互相觀察著,彼此既不顯得咄咄逼人,但是互相之間卻也沒有任何親近感。

此時此刻,波蘭正在為自己自由和俄羅斯生死相搏,在遙遠的巴黎,這兩個民族最優秀的兒子,也在互相對峙著,雖然不至於刀兵相見,但卻也看不到友好的絲毫跡象。

在片刻互不退讓的注視之後,率先開口的是肖邦——正因為是他主動提出的會麵,所以他也有義務打破這份尷尬的沉默。

“普希金先生,我最近一直聽聞您的大名,人人都誇讚您是一位極富天才的詩人,隻可惜身為音樂家我隻是粗通文墨,所以並沒有看過您的詩。但是我想,以陛下夫婦的眼光,既然您能夠得到他的認可,那您肯定是有真才實學的……所以,我很敬佩您。”

普希金吃不準對方這到底是真心吹捧還是在暗搓搓地諷刺自己,不過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怕,他隻是淡然點了點頭。

“我無非是賣弄了一些文字罷了,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倒是肖邦先生,我也一直久聞您的大名,可惜來了巴黎這麼久,卻沒有機會能夠聆聽您的演奏……如果您能夠讓我了卻這個遺憾,那我也會倍感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