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思哭著回了左相府,把自己關在房中,不吃不喝,哭了三日。
三日後,柳旭言蘇醒。
柳老夫人坐在他床邊,眼裡布滿了血絲。
柳旭言的心頭驀地一陣委屈,“母親……”他像個被欺負了的小童,哽咽著喚道。
柳老夫人眼眶一濕,這三日,她吃不好、睡不好,滿腹的疑慮、滿心的擔憂。
她是個內宅婦人,平時也不善交際,柳旭言出了事,她第一時間找了孟知遙,可孟知遙閉門不見,她氣得砸了房裡的一應事物,孟知遙仍舊不理不睬。
除了孟知遙,她無人可問,她不知道柳旭言是被誰打了?為什麼被打?
她隻能守著柳旭言,祈禱他沒事,儘快醒來。
“阿旭,告訴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柳旭言皺著眉,“母親,顏梅和小凱,被發現了,捅到了應天府。”
柳老夫人臉色大變,“什麼?怎麼會被發現?那小凱人呢?他如何了?”
柳旭言搖頭,“小凱應該沒事,母親,我昏迷的這幾天,府中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柳老夫人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榻,木製的榻“嘣嘣”地響,“孟知遙那個賤人!丈夫昏迷不醒,她竟然狠心不聞不問!不僅如此,婆婆請她幫忙,她竟敢避而不出!”
柳旭言坐起身,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嘶”了一聲。
他的眼神像要噴火,嗓音嘶啞,“身為長公主,卻毫無婦德!不孝婆母,不事夫君,堪為女子之恥!”
柳老夫人遞給他一杯溫水,柳旭言一飲而儘,躺了幾天,滴水未進,他的喉嚨似要冒煙。
他沉思片刻,“既如此,母親,我想把小凱接回來,認祖歸宗。”
柳老夫人大喜過望,拍著大腿,“好啊!我柳家的血脈,流落在外,實在是不像話!接回來好!接回來好!”
她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斂著眉,“那左思思……”
柳旭言抬眸,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思思怎麼了?對了,我出了這等大事,思思應該已經知曉,按她的性子,早就不顧一切來看我了,怎麼沒見她?”
柳老夫人垂眸,兩個黑眼圈格外明顯,稱得她本就偏黑黃的皮膚更加黯淡。
她說,“那天你被送回來,我氣急攻心,也昏了過去。聽丫鬟說,左思思來過一次,但不知怎麼了,怒氣衝衝地去找了那賤蹄子後哭著跑了。”
柳旭言若有所思,“料是又被公主訓斥了,等我傷勢好一些了,去找她。”
“對了,母親,小凱的事情千萬要先瞞著思思!等她進府後,再把小凱母子接回來。”
柳老夫人欣然應下。
原打算等過幾年,公主有了孩子了,找個合適的時機,把小凱偽裝成養子接回府,如今柳家的血脈可以光明正大地認祖歸宗,柳老夫人當然高興。
“兒子去找公主,想必公主已經知道了小凱的事。”
柳旭言掀開被子下榻,披上衣裳,汲著鞋出了房門。
他到的時候,孟知遙正在修剪花枝。
淺藍色的幽蘭高雅清香,孟知遙用剪子剪去多餘的枝葉,幽蘭花朵傲然立於枝頭。
柳旭言受了傷,多站一會便覺心慌,他尋了圓凳坐下,牛頭不對馬嘴地來了一句,“公主都知道了?”
孟知遙翻了個白眼,繼續修剪幽蘭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