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醒來時發現自己側著卡在三根尖銳的青竹槍間,身上壓著一塊足有七八十斤的原木門板。
後腦勺火燒火辣的疼痛,頭腦裡此刻還是昏昏沉沉的如同一片糨糊。
陳燁用吃奶的力氣將木板打橫慢慢移到一邊,雙手在木板上用力一按就翻身出了陷阱。
喉嚨裡癢癢的猛烈地咳嗽了一陣吐掉了一口發黑的淤血,鼻腔內也有暗紅色的血流出來,後腦勺裡如同有鋼針在裡麵亂刮,這是受到了致命的內傷的跡象。
陳燁坐下來施展內功調息,腦海裡一片混沌,氣機運行了無數次都無法穿過混沌區完成大周天運行,這是經絡受損內力完全消失武功廢掉的征兆。
他坐在石頭上曬著灼熱的太陽光回陽,腦海裡回想著連日來發生的事情。
救國軍和護國軍之間在因為爭奪南越的地盤的時候陷入到包圍圈中,很多的戰士在突圍中被打散。
救國軍總指揮林煜將軍要陳燁去找回掉隊的參謀餘同洲,追回他保管了的一部分金條。
餘同洲是陳燁的表姐夫和教官,後來成為餘同洲的副手。
陳燁行俠仗義,嫉惡如仇,痛惡軍閥混戰,更是仇視帝國主義列強騎在中洲百姓頭上作威作福,他是一個堅定勇敢積極向上的革命戰士,是追回餘同洲的最好人選。
陳燁知道餘同洲有建立一所汽車學校的夢想,他在法國學的是機械,是機械工程師,還被稱為化學博士,他更像是一個大學教授勝過一個戰場參謀。
他不止一次在陳燁麵前吐槽身邊的那些飽學之士革命青年被當普通士兵消耗而痛心疾首。
經濟發達社會相對穩定的東吳國特彆是號稱東方魔都的上海灘是建立汽車學校的首選,在東江碼頭就有從香港開往魔都的班輪。
護國軍防止救國軍往東逃,已經安排了重兵把守去東邊的路,路口和碼頭都安排了巡邏人員和搜索隊。
餘同洲是一個文韜武略都非常出眾的全能人才,在法蘭西共和國留過學,在蘇聯的契卡組織裡受過培訓,他擔任過救國軍裡的特工教官,教過從自由搏擊到電訊,製毒下毒,追蹤,反追蹤,荒野求生等一係列的課程。
與黑風高的夜晚穿越這幾十裡的叢林對餘同洲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天空中隻有稀稀落落的幾顆星星,夜色幽暗,走山路絕對是十分困難因為山上灌木叢生荊棘遍地還有獵人挖的陷阱,一不小心就墜入陷阱裡會非死即傷。
不過也不是壞事,搜索隊就不會四麵出擊隻會在一些山頭和隘口設卡。
大概走了二十裡山路,隘口的三處暗哨都被掐斷了脖子,這應該是餘同洲的手筆,他的拳腳功夫也在軍中罕有敵手。
突然前麵傳來了激烈的槍聲,陳燁立即飛奔過去,餘同洲此時被百十個護國軍士兵包圍起來,並壓製在一處山崖下麵。
也許是領教到了餘同洲的厲害,這些士兵並不急著圍上去而是一直都在消耗他的子彈。顯然是想等他沒有了彈藥後一擁而上直接活捉。
一個看似是神槍手的護國軍士兵正趴在岩石邊上,用一把李恩菲爾德長步槍在瞄準著餘同洲,
目測從神槍手到餘同洲的直線距離有三百米左右,夜晚的視線不是很好。
餘同洲也隻是偶爾還擊的時候才現身,神槍手顯然是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瞄準到射擊。
陳燁立即悄悄摸了過去捂住了神槍手的嘴巴,匕首劃破他的咽喉。神槍手的雙腿在石頭上使勁踢著試圖弄出聲響但是陳燁的手如同鋼鐵一般強勁有力,尿液從他的褲腳漏出,很快就沒有了聲息。
解下神槍手的子彈帶然後掃視了周圍一遍,沒有發現其他的神槍手。陳燁立即閃身跑到一個土堆下,對著餘同洲前方對麵的製高點護國軍士兵的頭部就是一槍,那士兵立即歪頭倒下。
在黯淡的夜光裡四百米的射擊距離已經達到了陳燁的極限,如果不是從小就跟著長輩在老家夜獵,練就了一套能在夜間視物的本事,這是墨家的一種技能,需要經過漫長的訓練才能做到夜間視物。
陳燁立即用鳥叫聲告訴餘同洲自己來支援他了,要他配合自己突圍。
護國軍的士兵都有點慌神,畢竟在這麼昏暗的夜裡能從幾百米外精準打擊控製製高點的人怎麼說也是百步穿楊的神槍手。
要是在大白天,一個神槍手能輕易地壓製著這百十號人。
護國軍士兵立即調轉槍來朝身後射擊,試圖先除掉這個威脅最大的神槍手,他們很快就找準了方位,他們顯然也是經久沙場的老兵。子彈在陳燁的身邊呼嘯,
陳燁不敢在原地呆很久,陳燁跪地射擊打掉了身前的一個護國軍士兵,隨地一滾起身拉槍栓又打中了一個。
“他在左手邊 三點鐘方向,隻有一個人,集火滅掉他。”一個看似是連長的軍官手裡拿著望遠鏡顯然是看到了陳燁的身影,立即大聲喊道。看得出這是一個深諳現代化戰場指揮的軍官,應該是來自黃埔軍校的高材生。
陳燁自然是不會等他們來集火,幾個翻滾就朝山下滾去,他躲在一棵大樹邊,他是來馳援餘同洲的,他跑了餘同洲就沒有可能突圍。
他一腳踢翻了一個石頭,石頭立即朝山下滾去發出了呱噠呱噠的聲音,護國軍的士兵以為陳燁已經滾下去了,十來個追兵立即向下方追去。陳燁的殺傷力太強,就憑他那一槍一個的殺敵的本事,隻要他在對整個連隊的人都是巨大的威脅。
李恩菲爾德長步槍不適合在叢林作戰,南越的樹林稠密,灌木很高很密滕蔓纏繞,長步槍很容易被藤蔓或者是荊棘掛住或者被樹木抵住。
陳燁丟掉了步槍拔出P08格魯雙槍從背後對著追兵一陣爆射,近距離開槍,護國軍士兵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的手裡的槍被荊棘和樹枝所牽絆,連抬槍還擊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放倒在地上。
一個身材高大的護國軍士兵顯然是急紅了眼,他的步槍舉三次都被灌木纏住了,棄槍猛地朝陳燁撲來。
陳燁的彈匣正好打空,那士兵的身體已經到了身前。
陳燁臨危不懼,雙腿立即前後腳展開並微微弓其準備承住士兵的衝擊,要是被撲倒在地上廝打在一起可能會被護國軍其他的士兵可乘之機。
左手的手槍槍柄立即砸在士兵的鼻子上,右手的先彎起蓄力再猛地往右前一推將士兵的身體推到右前邊。
鼻子是人身體最不經打的器官,挨打之後鼻血夾雜著眼淚就流了出來,視線就不清楚了,士兵的身體淩空被推到一邊,跌在灌木叢裡。
陳燁後退一步,又立即向前一個鞭腿打在士兵的頭上,士兵悶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陳燁伸手撿起他的步槍將子彈帶纏在槍上往餘同洲的方向拋去。
“接子彈,往回撤。”陳燁換了兩個彈夾對正朝山下奔來的護國軍士兵進行猛烈的射擊,餘同洲跳起身來一手接著槍一手扯下子彈帶回身一槍就打在那個正在指揮的軍官肩膀上,他這一手可以說是非常完美,在空中接彈,換彈,射擊,轉體幾個動作一氣嗬成。
陳燁的雙槍也不是朝著一個地方射擊,哪裡有冒頭的打哪裡,有五個躲閃不及的倒黴蛋被他擊中。
“往東跑。”餘同洲裝完了步槍彈,立即和陳燁一起射擊,兩個人三支槍打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很快就殺了一個口子突出了重圍,壓得那百十個士兵都不敢抬頭。
“往東,回不去了,來的路上有兩個連的搜索隊,此刻估計已經全部往這邊來了。在夜間人不可怕,最怕有軍犬,能聞著氣息追趕過來。”餘同洲一邊裝彈一邊低聲說道。
不等陳燁回話就往東邊跑去,身後傳來猛烈的槍聲和狗叫聲,顯然是餘同洲說的搜索隊,陳燁也找了棵樹躲起來將彈夾都裝滿。
護國軍士兵很快追來,兩人立即對著追來的士兵一陣爆射,火力交叉掩護,兩人脫離戰場立即朝東跑去。
“姐夫,你掉隊了,林將軍讓我接應你回去,部隊要往楚南開拔,我們兩個一起回楚南,往北走,我來掩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