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認為不能輕饒了這潑婦,必須鎖她去衙門,扒了下半截打頓板子出出醜,才知道厲害!”
謝希大本是個窮措大,讀了幾年書,連個童生都沒有撈上,但素來仗著嘴皮子利索,在街上也算個有名的潑皮,自然不怕事情鬨大!
若依著原來西門慶的性子,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即使他王鐵匠窮光蛋一個,詐不來錢,也絕對不會讓他一家在清河縣城紮腳了!
現在,徐玄生自己事多了去了,犯不著跟一戶可憐人家過不去!
“算了,那婦人也是無心之過,既然王鐵匠答應賠禮道歉,若再揪著不放,沒的壞了我眾兄弟的名聲,落個仗勢欺人的惡名!”
“大哥說得有理,與一個無知婦人較勁,當真沒有意思,天幸大哥無有大礙,也是大哥積德行善的因果!”
花子虛年齡也就二十出頭,家中原也隻是普通人家,可有個叔叔早年入了宮,淨身做了太監,臨老積攢了幾千兩銀子和不少財物,死後,全歸到花子虛的頭上,坐地成了一個富家子弟。偏從性情上講,這人本與應謝之流不同,當初不是西門慶相邀,根本不會參與結拜,此人算是個暴發戶,身子骨弱,卻又偏受風流,《金瓶梅》中,他後來二十多歲就掛掉了,留下偌大家資和一個絕色老婆李瓶兒,白白便宜了西門慶。
徐玄生看著眉目清秀麵色潮紅身材單瘦的花子虛,心中也是暗歎不已,你他娘的真要是死了,我要不要接收了你的好處?
大家喝了一陣茶,時辰也還早著,應伯爵見西門慶沒有留飯的意思,料想身體還沒太好,不好多煩擾,識趣地說道,
“大哥傷病還未痊愈,不宜勞累傷神,我們的些小心意到了,再過幾日,等大哥大好,咱們再一起慶賀慶賀!”
“好好好!二哥言之有理,過些時日再來探望,今日勞煩大哥了,我等暫且告退!”
一班人拱手作揖告辭,徐玄生隨之送出門去。
回來在二門外看見玳安來興兩個,見兩人躲躲閃閃,被徐玄生一聲叫住!
“兩個小崽子!鏡子在哪裡?”
兩人一聽,齊齊跪下,搗頭如蒜!玳安顫聲道,
“爺,不關我事!銅鏡早被來興賣去銅匠鋪裡,等我們追去鋪裡贖時,誰料銅匠鋪的主人說,他本來想用這舊銅鏡打一尊酒壺,當時扔在台子上,被一過路人看見,見銅鏡花紋奇異,用一兩銀子當古董買走了。
我們問他是誰買走的,他隻說他也不認識,聽口聲,好像東京人氏。已經走了兩天了。
我們想追去,也無從追起,這事隻怪來興……。”
“也不能全怪我吧!我當時也不知銅鏡是爺的,是玳安指使我去賣的,賣了二錢銀子,玳安也分了一半…。”
徐玄生聽得如此說話,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幸好後麵跟著的來旺眼快,一把扶住!
“你…你兩個混蛋!”
徐玄生隻覺胸前一痛,一口血噴了出來,嚇壞了左右的家人小廝。
連忙扶的扶,抬的抬,把他弄回書房的床上。
徐玄生隻覺得腦子一片懵!
通天徹地鏡沒了!
怎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