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她的工作。
“今天下午要維修廚房灶台?”
渡邊徹的手放在渡邊直子的肩上,用女人感到最舒服、最熟悉的力道給她揉肩。
直子緊繃著的肩頭慢慢放鬆下來,僵硬麻木的肩背肌肉與神經在渡邊的手裡得到舒展,愉快地蔓延到渾身各處,敲擊鍵盤的聲音都大了起來。
“是呢,時間定在了下午三點,不然晚飯沒有著落,又得從外麵訂餐……”直子抿著嘴。
開源節流、開源節流,福利院本來是有條很好的賺錢渠道的,【天禦中町】旅遊業興旺,每年遊客眾多,直子想把二樓空出來做旅店,被神社否決了。
理由是來往遊客身份複雜,潛在隱患,可能會危害到孩子們的安全,不利於他們健康成長。
既然如此,那就多審批點經費和福利啊!
渡邊直子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她的兒子渡邊徹去討好……
念及此處,女人的心一陣陣地揪著疼,她收手抓住渡邊徹揉肩的左手,腦袋也下意識地往左偏了偏。
渡邊徹不清楚直子心中所想,他隻以為是她頭疼得厲害:
“我來揉揉穴位吧。
“揉完後,直子媽媽去睡會兒覺可以麼,維修工來了我和他們聯係。
“廚房的事交給我。”
強撐著身子去做事是萬般無奈下的選擇,而且隻會拖得以後的工作都做不好,渡邊直子深知這個道理。
之前她是沒得選擇,沒有依靠,現在她的兒子,她的渡邊徹就在身邊,渡邊直子自然不會拖著病軀勞累。
“那……拜托阿徹了。”
女人指導著渡邊徹上移到太陽穴附近,他的力道變得更加輕柔,帶給她最舒適的腦部按摩體驗。
可能因為知道是兒子渡邊徹在給自己按摩,也可能是渡邊的技巧的確老道,鑽腦的頭痛得到了有效緩解。
漸漸地,直子呼吸平和起來,背靠在椅上,身子放鬆。
“阿徹最近在學校過得如何呢?有跟朋友在好好地相處嗎?媽媽……已經有十來天沒聽到阿徹分享跟同學間的趣事了呢。”
渡邊的按摩手法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最近還行,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一直都在努力學習。”
他乾笑兩聲:“畢竟四月底的月測,年段排名掉到第九位了,差一點就喪失了學校補貼的資格了。”
“沒事啦!放平心態,阿徹是最棒的!就算偶爾發揮失常失去補貼資格也不要擔心。
“有媽媽在呢!
“阿徹要相信自己,以東大和京大為目標,,,嗯,最好是東大,去關東那邊,去東京……”
“不要。”渡邊徹說:
“我要去考媽媽就讀、畢業的東學大。”
東學大,全名東京學藝大學,是島國最好的師範類大學。
“誒~阿徹要惹媽媽生氣嘛~~”
私下裡,在渡邊徹麵前,渡邊直子偶爾會用這樣可愛的、宛如小女生般的語氣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不過渡邊徹揉著直子的太陽穴,低頭就能看到她秀麗的脖頸,皮膚白皙細膩滑嫩,彆說將近40歲了,就是說30歲都沒幾人可信,完完全全就是剛畢業的、20多歲的女子大學生啊!
最起碼在皮膚這點上,說渡邊直子是小女生一點都不過分。
“我怎麼了。”
“明明阿徹有考上東大的實力和資格,卻為了哄媽媽開心,說要去媽媽的大學什麼的……
“不行。
“阿徹必須要以東大為目標,最起碼也得考上東工大或者一橋大學!
“媽媽的大學隻能放在最後考慮,阿徹聽到了沒有?”
“好好~阿徹會聽直子媽媽的話。”
“這才是媽媽的乖孩子嘛~!”
渡邊和直子的聊天聲音很輕,就像是秋寒的雨天裡躺在床上,彼此相擁在一起說著悄悄話那樣。
可惜現在既不是秋天,也不寒涼,還沒有下雨。
他們聊著福利院孩子們的生活還有學習,漸漸地,直子的聲音越來越輕,隻餘淺淺的呼吸。
她睡著了。
這款靠椅並不是為方便睡覺而設計的,本來身子不爽利,還得了重感冒,在椅子上睡一覺醒來隻怕病情會加重。
渡邊徹彎腰,右手穿過渡邊直子的雙腿腿窩,稍稍一發力便將女人抱在了懷中。
直子的身子軟軟的,非常輕巧,卻沒有骨頭硌手,入手滿是豐潤的肉實感。
隻是抱著她,渡邊徹就好似溺在了一團團充分吸收了溫暖陽光的棉花裡,無比溫軟,令他沉迷……
這間辦公室裡是有一張單人床的,方便直子休憩,床鋪上的被子一看就知道是前兩天才曬過,很滿實,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渡邊徹不僅聞到了陽光味,還有直子身子上淡淡微甜的清雅香味,宛如含苞待放的風信子,現在香味如此清淡隻是因為還未開花。
花開的那天,濃鬱的香味便會怦然而起,儘數往渡邊徹的身上糾纏而去。
經曆過日高真理和星見遙那對姨侄,加上京都的早乙女葉月,還有他的朝比奈妹妹們……
渡邊徹實在是太清楚渡邊直子身上那陣清香是什麼了。
他的心臟不可避免地猛然跳動著,手上的動作卻更加輕柔了幾分,輕輕地將直子放在了床上,蓋上被子、掖好被角。
看著熟睡的女人臉龐,蒼白與憔悴褪去幾分,顯出健康的白皙和那兩片有些啼笑皆非的緋紅,渡邊徹心裡失笑。
而後他俯身在女人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伸手撩了撩直子的鬢發彆在耳後,以防進了嘴裡,拿著她的手機輕手輕腳地往外走。
離開前回頭看了眼呼吸均勻、陷入熟睡的渡邊直子,渡邊徹輕帶上門離開了辦公室。
隻待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