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落在地上,下意識變成一條大黃狗,然後趁人不注意飛快地變了回去。
“……到處都是霧,但是明顯分成四個能量不同的區域,我們這裡是中心,估計那四個原住民都遭重了,怎麼說,先去哪個?”
衛殿鳶:“費那勁乾嘛,還分什麼先後,一人負責一個區域就完事了,誰完不成誰是鐵廢物!”
聞言正在solo的兩個人也停手了,東北人的話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可。
薩總:“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我負責風語者。”
夏老師:“我去幫奧拉夫屠龍!”
衛殿鳶:“我去給大姨看看這把代碼杖,她指定跟德爾米因斯過不去。”
捉羊:“那我就隻能去幫伊恩了。”
“啊???”
大黃急了:“不是,那我呢?我他媽上解說台嗎?”
捉羊:“也不是不行,你就在四個區域來回逛,當自己是個巡邏boss,順便找一找海涅豈不正好?”
眾人說完,不顧大黃反對,就各自挑選了方向絕塵而去。
“艸,冷暴力啊!!都什麼人啊!”
大黃愣在原地幾秒,然後才罵罵咧咧地起飛,開始了巡邏。
……
……
維羅妮卡行走在想象中淨化後的德爾米因斯遺跡。
這座原本陰森漆黑的千魂之窟如今燈火通明,絲毫沒有恐怖的氣氛,反而像是一座熱鬨的大型集市。
形形色色的人往來穿梭於洞窟之間,除了尼斯人,還有精靈與矮人。
這件困擾了她多年的事已然成為一個夢魘,於是當權限的力量賦予她解構一切困難並開啟另一條時間線時,這一切便水到渠成,她幾乎瞬間就完成了幻境的構築,並迫不及待地享受著這片刻的放鬆。
這一刻充滿了榮譽感,真希望它能永遠存在下去。
…
“恭喜您,老師,您做到了曆屆守護者都做不到的事。”
站在她身邊的妮刻絲祝賀道。
維羅妮卡滿是皺紋的臉上浮起一抹微笑。
“這其中也有你們的幫助,多虧了在麥卡拉的發現,我們才能妥善解決這些奇獸的麻煩,吉蒂勒家族總是人才輩出。對了,和麥卡拉人合作的事談得怎麼樣了?”
“還在談,我派了希婭拉去,估計很快就有結果了。”
妮刻絲忽然話鋒一轉:“對了,老師,所以這裡為什麼會首先對精靈和矮人開放?”
“精靈和矮人……”
維羅妮卡看向那些矮子與尖耳朵,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她喃喃地重複著這個問題,但打心底裡抗拒回答。
代表了叛逆與反抗的妮刻絲是她糾錯的潛意識。
而現在,潛意識在做最後的掙紮,想要讓她發現其中的違和。
“他們展示出了足夠的誠意,想要與我們分享在地窟的發現。”
維羅妮卡順利地找到了借口,儘可能讓這一絲違和消弭。
幾乎是這句話出口的瞬間,一些完全沒有發生過,隻是有著些許由頭的事情一瞬間走完了整個流程,作為一樁樁事實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這些事的起因或許隻是在浮空城裡與伊恩、蒂萊曼絲一兩句不著調的閒聊,但在這裡會按照她最期待的方向發展成為既定事實,繼而讓這個夢境更加牢固。
“矮人的城市在被大地吞沒,這可能是大地之母的詛咒,而精靈飽受枯萎的折磨,他們的變形師更被證明是亡靈法師的一種,而我們,可以妥善解決這些難題。”
維羅妮卡露出自信滿滿的笑意:
“時代變了,妮刻絲,他們現在都需要求助於我們。”
“是嗎……”
妮刻絲眼神暗淡,情緒也變得低落。
“那維利塔斯呢?老師,維利塔斯人對此作何表示?”
“維利塔斯人?”
維羅妮卡皺起了眉。
這個問題有些冒犯,但如同一根針刺進肉裡,讓她感到一陣刺痛,本能地想要回避。
“維利塔斯人很遠,我們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那魔網呢?”妮刻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老師,我們頭頂的魔網該怎麼辦?”
其實海涅早已給出了解決魔網的方案,但維羅妮卡不願接受。
那會讓讓聖殿的全體信眾褪去色彩,重新選擇信仰。
這是真正的立場問題,即使在理性情況下她也不願意做出如此選擇。
而且最重要的,回憶起這件事就意味著想起關於海涅和麥卡拉的一切,這是一個連鎖反應。
於是,這個事實也被她回避了。
但現在妮刻絲拚命讓她回想起這個,就像是要在幻境中撕開一條裂隙。
尖銳的頭痛出現了。
維羅妮卡捂著額頭,旁邊妮刻絲還在不依不饒地追問。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外力試圖入侵這裡,守護夢境的本能壓製了一切。
維羅妮卡就像一頭危險的雌獅,目光銳利地盯著某處。
“難道還沒有除乾淨?”
忽然,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上百個漆黑的、仿佛黑洞般的立方塊憑空出現,撕開了燈火通明的空間,就像在完美的畫卷上破開了一個洞!
「律令:暗影幽仆。」
一行帶著湮滅氣息的字符從空洞中飄出,隨後方塊開始膨脹、組合,眨眼間就拚成了一個沒有麵孔的巨大魔偶。
“尊敬的收割者,您的仆人薩維亞為您服務――”
魔偶發出卑微的聲音,伸手托舉著一位黑袍術士。
後者手握法杖,寥寥數個巨大的黑色方塊繞著法杖尖端來回環繞碰撞,發出陣陣湮滅的氣息。
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陌生指的是這敵人神秘且強大,是她有史以來見過最可怕的對手。
而熟悉,一方麵來自於這眼熟的字符。
另一方麵,則是眼前的黑色方塊在不久前才被她徹底封印!
那是德爾米因斯遺跡最可怕的災難,是無數強大的精英亡魂互相絞殺、吞噬,最終誕生的幽魂之尊,薩維亞!
可現在,它居然甘心成為彆人的仆從,卑躬屈膝到了極致……
維羅妮卡身下突然出現一頭半透明的暗紫色奇獸,它拍動翅膀將術士送至半空,與這神秘的對手遙遙對峙。
“閣下是什麼人?”她問。
「?」
一個巨大的問號冒了出來。
衛殿鳶摘掉頭套,露出黑色的骷髏腦袋。
――兄弟們都隻顧著捏裝備,裝備底下的人都沒有臉,這還是他半路上捏的。
「不認識了?」他問。
那股可怕的刺痛又來了。
但大敵當前,維羅妮卡不敢鬆懈,隻能咬牙忍住。
“邪惡的亡靈生物,找死!”
她的攻擊被薩維亞悉數擋下,東北人不禁開始猶豫。
――總不能真打吧?
現在不是夏老師一個人覺得自己強的可怕。
而是每個人都如此。
他怕一不留神把大姨打出心理陰影,以後落下點毛病可咋整……
忽然,他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們的隊伍帶著兩個獵人,就不該穩紮穩打地過boss,乾就完事了。」
「問題不在於獵人拉了多少波怪,而是能不能把輸出集中於一點,將怪物融化。」
「看到我那個靈魂風暴了嗎?連人帶船帶怪帶隊友一波A了,這才是競速的核心打法。」
「你學會了嗎?」
看著這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維羅妮卡的表情最先迷茫,然後皺眉,繼而痛苦起來。
似乎是兩種記憶在相互糾葛拉扯。
趁著這個功夫,衛殿鳶連忙舉起代碼杖,指向麵前的幻境:
「律令:災難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