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已經在暗中做好了一切。
他都沒來得及拿安鬆是二五仔的證據去告發,這個叫羅曼的老爺子已經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甚至還表了波忠心。
——我都讓你徹查吉蒂勒家族了,這下總不能說我們和冥界有染了吧?
這反應太快了,辦事太穩了。
真就一點漏洞都不給留。
“怪不得你們這次來隻字不提安鬆,甚至沒有提到那些黑騎士俘虜……”
海涅喃喃道:“安鬆竟然已經被徹底放棄了。”
“是的,吉蒂勒家族已經一口咬定,那隻是安鬆的個人行為,而且是受到冥界的蠱惑。所以這次不是戰爭,也就沒有贖回俘虜的必要。
“那一百多個黑騎士默認死於安鬆·吉蒂勒的私人征募,他們會得到吉蒂勒家族的補償——這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
希婭拉長歎一口氣,靠在了海涅懷裡。
她閉上眼,睫毛微微顫動。
“也正是這件事後,我和安德烈都想起了當初凱瑟琳導師那件事。那些吉蒂勒的死,以及後來的嘉獎,更像是吉蒂勒的妥協……他們明明是凶手,卻滿載榮耀地死去,甚至未必死了,有可能還在灰燼前線,以另一重身份舒服地活著。
“我們對此心知肚明,卻無能為力。
“這便是導師想要反抗的。
“在這個世界,普通人隻能被強權和力量愚弄,就像吉蒂勒們這樣。
“她起初的確是亡語者女士的信徒,她堅信死亡是平等的歸宿,一切不公都會歸於塵土。”
海涅不禁問:“後來是什麼改變了她的想法?”
“我不知道,也許是你說過的‘汙染’,也許是其他,但她因此接觸到了詩社,才找到了真正的歸宿,一個可以為之奮鬥一生的理想。”
“難怪你會來這裡教書……”
海涅摟著她,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大部分人一生都在尋找活著的意義,在真正找到之前,這個意義往往是彆人賦予的。
希婭拉如此,自己某種程度上也是如此。
自己在找到元靈法陣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離開。
當時他帶著夏羊薩哥仨,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可是他聽到了麥卡拉的結局。
他知道這裡會化為焦土。
他無法假裝沒聽到,那種自欺欺人的事太滑稽了。
有些路是走著走著才顯現的,就比如現在這樣。
“那伱還打算回去麼?”他問。
他已經知道了詩社派人來保下她這件事,那條赦罪之鏈現在隻是一件魔法道具,不再具備監視功能。
隻不過希婭拉沒有提及龍島。
倒不是有意隱瞞,而是她擔心那條叫布齊娜的龍有辦法知道是自己泄密。
“當然。”
希婭拉睜開了眼:“我仍然是哥德羅城的侍奉者,至於以後會不會多一重身份,這完全取決於麥卡拉的影響力。”
海涅撇撇嘴:“你這麼說我壓力很大唉……”
“如果我留下來,你的壓力豈不是更大?”
“您說得沒錯,希婭拉老師,學生正處在壓力大的年紀,您可要好好開導我。”
海涅使用了通靈術·關燈,屋內頓時陷入了朦朧的黑暗。
…
後半夜時,海涅忽然從夢中驚醒。
他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希婭拉也坐起身問。
“我得去一趟地窖。”
海涅一臉凝重道:
“可能……來新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