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善念而行這一點,如今這世道想要做到已是難上加難,能夠為此而行動,已然無愧大師之名。”
蕭炎輕笑,對於菩苦的謙虛不置可否,他的確是沒辦法做到菩苦這般行為,但也並不妨礙他對於這等善行的尊重與欣賞。
而藥菀也是一樣,正是因為行走在混亂又渾濁的世界,每一個純淨的靈魂也都顯得如此難能可貴。
“二位謬讚了,我與那妖僧,若是說道起來,倒是還真有幾分淵源在裡麵,自然也算不上是單純路見不平。”
蕭炎與藥菀的反應讓得菩苦略有些驚訝,他行走大千已經有了些年頭,苦修磨礪,看遍世間善惡美醜,也多是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而眼前這二人,雖然稱不上善人,但也不像是什麼喜歡行凶作惡的人物。
“菩苦大師所指乃是佛宗?”
藥菀開口問道,菩苦頷首,道:“正是如此,二位可曾知曉佛宗之名?那是數萬年前的一超級勢力,教眾萬萬不止,傳承數不勝數。”
“隻是因為域外邪族的入侵,佛宗最終毀於一旦,佛宗破滅,須彌不存,無數傳承就此散落大千。”
“其中一支主旨在苦修磨礪,塑造金身的一脈,經過數萬年發展修養,有了如今的超級勢力,大靈山。”
“可有些因為諸多傳承之中彆樣的說法,而走上了其他修行道路的脈絡,而這西天大陸的歡喜寺,便是此類,被我們苦修一脈喚作極樂一脈。”
菩苦歎息道:“佛宗傳承無數,其中脈絡更是數不勝數,但也難免有些在脈絡在經由數萬年的變遷之後走了歪路,成為了像是歡喜寺這般行凶作惡,強霸女子的惡道。”
“同為昔日佛宗孑遺,其他人可以放任不管,但我等自詡佛宗正統,便是我等不可推卸的責任。”
“因而如此說來,我也不過隻是為了宗門顏麵而已,而若是不曾有二位今日出手相助,菩苦便是想要清理門戶都做不到,著實謬讚了。”
菩苦深深一躬,讓得蕭炎與藥菀不自覺地相互對視了一眼。
“常言道,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菩苦大師又何必著相?做便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難不成一個惡貫滿盈之人就憑心是好的,還要因為這個而諒解他不成?那未免有些過於可笑了。”
藥菀搖了搖頭,旋即歎道,引得菩苦一時愕然,不禁抬起頭來,略有些驚訝與錯愕,顯然沒有意識到藥菀居然會說這樣的話,讓他頗感意外。
“姑娘……著實是有慧根。”
菩苦頓了頓,不禁說道,卻讓蕭炎聞言的同時,忍不住下意識地抓住了藥菀裙袖之下的皓腕,一時間少了點輕重,惹得藥菀不禁微微皺眉,側過螓首白了他一眼,像是在問他這是在做什麼一樣。
但即便是這樣蕭炎也不能當做玩笑置之不理,他可一點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轉頭跑去青燈古佛了,那未免也太過嚇人了,自然是一點苗頭也不允許有了。
“家妻自小聰明伶俐,菩苦大師過獎了。”
也不等藥菀多說些什麼,蕭炎便一邊笑著說道,另一邊已經抓住她纖細皓腕的修長指尖便跟著順勢滑落,與她的細膩柔夷十指緊扣,不留一點縫隙。
藥菀聞言,不禁微微睜大了淡金色的眸子,忍不住回過頭瞪了一眼蕭炎。
‘不是,誰跟你自小聰明伶俐了?聰明伶俐,還自小?’
一想到這,心裡麵本來還有些怨念沒有徹底發泄出來的藥菀忍不住捏了捏蕭炎的手,一臉怨氣沉沉的模樣,令人畏懼。
‘你是不是太想念你的薰兒妹妹了?都已經胡思亂想到開始拿自己當代餐了?!’
對於藥菀目光之中肉眼可見的怨念,一直都順著她來的蕭炎也難得沒那麼著急就服軟。
‘這種問題上就喜歡拿彆人做擋箭牌,我倆初見那少說都是我十四歲的時候了,這還不算自小?’
‘這哪裡算了!放在你上輩子小學都讀完了!’
‘啊?那難不成我的菀姐姐就喜歡這口小的?’
‘?’
藥菀肉眼可見的一臉問號,在逐漸回過神來的同時,更是有些被蕭炎的詭異發言給氣笑了。
‘你自己對小女孩出手還好意思說我?’
‘那菀姐姐這算是承認了嗎?’
蕭炎可不想被藥菀繞進去,隻死抓著這一點不放。
‘承認你個頭啊,我當時哪裡喜歡你了?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是這麼個貼法。’
二人光是眼神之間已是說不清的刀光劍影,卻看得菩苦稍稍愣神之後微微一笑,說道:“二位是新婚夫妻吧?看上去感情真好。”
二人回頭,下意識地齊齊“啊?”了一聲,這才意識到人家貌似看出來了什麼。
“咳咳咳咳……哪裡哪裡,讓您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