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城雖然以前也曾發生過一些不靖的事情,可是當街搶劫店鋪的情形,畢竟還是少見。
胡芸娘率領劉崗丹、孫洪烈等七八健仆,急忙趕向前街。
等到了李記首飾鋪前時,隻見到鋪子外門已然被砸爛,店內的博古架也被打爛了好幾麵,裝珠寶的空盒子被扔了一地,裡麵的珠寶首飾已經全都被人拿走了。
她抬頭看了看牌匾,隻見牌匾也被打碎了一角。
一股火氣從胡芸娘腳底板直衝頂梁門,怒道:“搶珠寶也還算了,怎麼還敢打破老爺親手提些的匾額?這是要不死不休麼?”
她麵罩寒霜,喊來一名鼻青臉腫的活計:“萬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萬六正是李記首飾鋪的活計,孫洪烈這幾日忙著教導李牧儒家經典,在店內待的時間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萬六和其他幾個仆人一同看守店鋪。
現在見胡芸娘問話,萬六一瘸一拐的來到胡芸娘麵前,一臉慚色:“胡管家,是我無能,沒能的保的住老爺的珠寶,被賊人搶走了這麼寶貝,實在愧對老爺的栽培!”
胡芸娘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萬六道:“我至今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今天正開門營業,就有一群人闖了進來,不分青紅皂白便是一頓亂砸,搶了東西就跑。我和幾個活計一同出麵阻止,奈何對方人多,又拿著武器,我們打不過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跑了!”
胡芸娘點了點頭:“小孫,你先幫他們治一下傷,我去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洪烈知道胡芸娘乃是傳說中的劍仙之流,這一夥強人可能對尋常百姓來說,得罪不起,但對胡芸娘來說,不過是輕輕一劍的事情。
當下對胡芸娘道:“胡管家且去,我來照看這些兄弟便是。”
胡芸娘從隨身褡褳內取出一隻小小的金毛老鼠:“小金,帶我去找這些強盜!”
這金色老鼠在店鋪內轉了一圈,隨後化為一道金光,向店外投去。
胡芸娘將身一縱,向金毛鼠追去。
剩下劉剛丹手持兩根鐵棒錘傻了眼,跺腳道:“胡大姐,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她嚎了幾嗓子,邁開大步,向前方追去。
劉剛丹家中以前是開鏢局的,家傳一套趕路的輕功,也算是十分高明,此時在城中全力奔走,其快如風,頃刻間穿過幾條大街,穿過城門,向東方跑去。
清河縣東邊幾十裡地,便有一座高山,喚作青龍山,山勢險峻,連綿百裡,山中多走獸飛禽,也多有盜賊藏身。
劉剛丹跑出城外十幾裡地後,看著遠處的青龍山,猶豫了起來。
胡芸娘能騰雲駕霧,自然能跑遠,而她隻是一名普通武者,即便有一身好武藝,也不可能一鼓作氣跑到青龍山上。
即便是跑到了青龍山,那青龍山這般大,上哪去找胡芸娘?
倒不如返回家中,靜待消息。
可如果此時轉身就走,也覺得不太對。
都跑了這麼一段路了,如果此時回轉,那這一段路豈不是白跑了?
正糾結時,就看到前方半空中,一團白氣,一道金光,正從遠方飛速而來。
片刻間,那白影就已經到了劉剛丹麵前,忽然墜地,化為一道人形,正是胡芸娘。
胡芸娘踉蹌落地之後,嘴角溢血,對劉剛丹喝道:“鋼蛋,快!替我攔一下後麵的飛劍!”
劉剛丹一愣,來不及多想,將胡芸娘護在身後:“胡管家,這是怎麼了?”
胡芸娘道:“彆分心,打!”
說話間,後麵那道金光已然快速逼近二人。
劉剛丹深深吸了一口氣,兩根鐵棒錘猛然向前砸下!
她這兩根鐵棒錘一根都有十八斤,兩根掄圓了比李牧的雙鐧的破壞力都大,此時破空下砸,正中飛來的這道金光。
轟!
現場金光四射,發出轟然巨響,這金光被砸的跌在了塵埃,露出了原形。
卻原來是一把小小的金劍,有五六寸長,狀如柳葉,落在地上如同魚兒一般不住彈跳。
劉剛丹一錘見功,不敢怠慢,手中的鐵棒錘再次下砸。
地上小劍倉惶飛起,化為一道金光向劉剛丹脖頸繞來,快如閃電,劉剛丹剛升起抵禦的念頭,這金光便已經到了她的脖頸處。
恰在此時,胡芸娘一聲低喝,一把造型古樸的黑色剪刀出現在她的手中,對著這道金光猛然剪下。
砰!
金光瞬間凝滯在半空之中,重又化為一把小劍,被剪刀卡在半空,遊魚般不住顫動。
胡芸娘嘴角溢血,眼中露出憤怒之情,從腰間百寶囊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飛快的拔掉瓶塞,將瓶子裡的液體傾倒在金劍之上。
這小瓶子裡的東西正是李牧給她的強酸。
胡芸娘試過這強酸的威力,知道這特殊的液體連鋼鐵都能融化,尋常刀劍被滴上幾滴,便會多出小小的坑洞。
即便是普通修士的飛劍,若是不經意間被這東西汙染,即便是劍體不受損,神念也會生出針刺般的燒灼之感。
現在這一瓶強酸澆下,被剪刀控製的金劍發出一聲悲鳴,劇烈的顫動起來,猛然掙脫剪刀,瞬間升空,須臾不見。
直到這金劍消失,胡芸娘的身子方才軟軟倒地,嘴裡鮮血汩汩流出:“鋼蛋,快帶我去見老爺!”
劉剛丹大吃了一驚:“胡管家,你怎麼了?”
胡芸娘道:“搶咱們珠寶的人,來自貪狼幫,我到了貪狼幫的巢穴,不防內中有練氣高手坐鎮,打了我一掌,我逃出來後,那人又發飛劍來取我性命。鋼蛋,你快背我去見老爺,隻有老爺的純陽真氣,才能將我體內的陰毒逼出。”
她說到這裡,身子微微抽搐,臉色變得鐵青,神智已然陷入昏迷狀態,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