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兒唄,”他說,“他願意追就給他個機會,反正又沒確認關係。”
“渣。”金寶寶說。
“渣。”李少君神色終於緩和了些。
“渣。”唐樂也笑著附和。
葉知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舉起酒杯來:“那我先渣為敬。”
“……”
幾個人說話間,來找葉知秋要聯係方式的人已經過了好幾撥,不僅如此,後麵躍躍欲試的好像還大有人在。
“我看今天還是算了,”金寶寶有些好笑,“等哪天你再請一次好了。”
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葉知秋也不再堅持:“回頭找個清淨的地方請你們。”
“隨叫隨到。”李少君率先起身,招呼侍應生將剩下的酒封存起來。
唐樂也取了手機:“我幫你們叫代駕。”
幾人相攜出門,在門外回廊巨大的廊柱下,葉知秋腳步頓了頓。
“少君,”他說,“你先停停,說句話。”
李少君神色一肅,知道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被葉知秋聽到了。
“彆怕,”金寶寶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悄聲道,“他也就聲勢大,其實心軟得很。”
又站直身體:“我路比較順,先把樂樂送回去,你倆待會兒到家也記得在群裡報個平安。”
“嗯。”葉知秋應了一聲,見金寶寶要走又叫了他一聲。
“乾嘛啊?”金寶寶說,“這麼舍不得我?”
“路上小心點。”葉知秋說。
“你忘了?”金寶寶笑,“樂樂剛不是叫了代駕嗎?”
“我是說以後,每一次。”葉知秋說,神色認真。
金寶寶愣了片刻,隨後上前抱了葉知秋一把:“知道啦。”
“要記得。”葉知秋又說,“無論什麼時候,安全第一。”
金寶寶是學舞蹈的,雙腿就是生命。
葉知秋從來沒敢想象過,上一世失去一條腿後,他該有多痛苦。
犯錯誤的不是他,不是他們,他們誰都不該付出那麼慘重的代價。
葉知秋很少這樣婆婆媽媽,但金寶寶也並未多想。
他下意識在腦海裡加深了一下葉知秋的叮囑,然後點點頭:“記住了。”
又俏皮地揮了揮手,“走啦。”
金寶寶和唐樂離開,空氣瞬間變得安靜了起來。
北方初冬的天氣已經很涼,但星月卻格外皎潔,葉知秋靠在廊柱上抬眼看著夜空,一時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聽到了。”李少君率先開口,一臉倔強,“要打要罵隨你,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不會改變自己的觀點。”
“打你罵你乾什麼?”葉知秋將視線收回來,片刻後忽然說,“你那些話我會放在心裡。”
“啊?”李少君早已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聞言不由有點懵,“你說什麼?”
“我會放在心裡的。”葉知秋再次說,神色認真。
李少君愣在原地,一雙眼睛怔怔地看著他。
葉知秋笑了,伸手在他肩頭重重捶了一拳。
“謝了。”他說。
這聲謝到的有些遲,遲了足足一輩子。
今天,葉知秋終於說了出來,正式,也是第一次給了曾經和現在都那麼擔心他的李少君一聲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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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太絕了,”同一時間,樓上201,俞任之在安靜了一陣子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狼嚎來:“這他媽誰能頂得住啊?”
薑楠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他這樣的,”他笑,“一看就是在外麵玩兒慣的,一般人確實招架不住。”
邊說,他邊悄悄抬眼看向秦見鶴。
他倒的那杯酒還在原地,秦見鶴並沒有動。
此刻,他手裡握著一杯冰水,透明玻璃杯中冰塊晶瑩剔透,更襯得他漆黑眼眸格外深邃冷漠。
好像剛剛樓下那段小插曲,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薑楠悄悄鬆了口氣,一顆心多少放下去些。
他長相不錯,也一向以此為傲,偏偏今天在秦見鶴麵前讓人壓得那麼慘烈,心裡既不安又膈應,危機感深重。
“年輕人嘛,愛玩正常的。”俞任之倒不覺得有什麼,他看向秦見鶴,“你們公司不是正招攬人家嗎?我不管,將來人去了,哥們兒一定要近水樓台先得月。”
“近也是小嶼近,關你什麼事兒?”汪岐棠好笑。
“人還不一定能看得上Q.L。”秦見鶴淡淡道。
“Q.L可是時尚界巨頭,怎麼可能會有人看不上?”俞任之不受忽悠,“你讓老孟抓緊點,他堂堂設計部主管,如果連這種人才都抓不住的話,可以提前告老還鄉了。”
秦見鶴沒說話,淡淡瞥他一眼。
“他口碑好像不是太好,”薑楠像是略帶猶豫般提醒,“任之哥,你還是找個門當戶對簡單單純的好,免得吃了虧。”
“怎麼?”俞任之還沒說話,孟青言倒是淡淡開了口,“剛不還說不認識嗎?”
他可不像俞任之,最看不慣這種夾帶私貨的小把戲。
“我是不認識,”薑楠笑了笑解釋,“但我母親偶爾會在宴會上和他繼母照麵,太太圈裡沒什麼秘密的,隻要打聽一下就知道。”
“是嗎?”意外地,秦見鶴冷冷抬眼看了過來,“如果你母親能接觸到更高層次太太圈的話,那你大概也會知道,我在我繼母口中的口碑一樣不好。”
這一整晚,秦見鶴對薑楠格外冷漠,甚至已經到了視若無睹的地步。
薑楠一直都盼著秦見鶴能夠看上自己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又或者能夠主動和自己說上一句話,就算隻一句也好。
現在他的願望實現了,可他卻變得更加焦慮更加患得患失,一顆心直墜冰窟。
因為,秦見鶴看他的視線既鋒銳又無情,冷到他根本不敢直視。
而他話中的意思就更是讓他透不過氣。
他在告訴他,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圈層。
並用他自己勸俞任之“門當戶對”那句話徹底堵死了他。
他更後悔因為心急而口不擇言提到葉知秋的繼母。
明明一晚上秦見鶴什麼都沒說,可現在因他一句話,卻讓他站出來,毫不避忌地為葉知秋說話。
薑楠又懊悔又嫉妒,他顫著嘴唇想要解釋幾句,可在秦見鶴冰冷的目光下,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