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忽地響起一道聲音,驟然打斷霍硯庭的思緒。
他眼皮隱隱一跳,不願意承認現實地抬了抬眼。
薑沫站在他床側,目光裡充滿了懷疑和嫌棄。
那眼神分明是在問你是變態嗎?
霍硯庭僵著臉低頭,看向那件被自己揉成一團擱在胸前的布料,又緩緩抬眸,看上去鎮定自若“你有夢遊症。”
“?”薑沫蹙眉,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我有什麼?”
“夢遊症。”霍硯庭邊下床邊重複。
薑沫“你的意思是,我昨天晚上夢遊,自己把衣服塞你懷裡的嗎。”
“嗯。”
“你倒不如說是我的衣服它長了雙腿會跑。”
“……”霍硯庭站在浴室門口,背脊崩緊,在心裡把沈岑罵了一萬遍。
浴室門被“砰”地關上,薑沫啞然。
盯著床上那件衣服若有所思。
霍硯庭應該患有很嚴重的失眠症。
那天在車上他靠著自己睡著,從司機的反應來看,霍硯庭大概很久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了。
能睡一次好覺對於長期失眠的患者來說吸引力無疑巨大,所以他才會試圖用她的衣服治療失眠。
隻不過……
這人是蠢嗎?
失眠和她有什麼關係?他在車上貼著她睡著完全是因為她長期用藥草泡澡,身體泡出了藥香。
那藥香味有助於他的睡眠。
男人再次從浴室出來時,身上隻簡單裹了件浴袍,腰帶係得鬆垮,大片冷白的胸膛露出,殘餘的水珠順著脖頸滑下,沒入衣領,再往下,是緊實的腹肌和隱約可見的人魚線。
利落的短發隻擦得半乾,顯然是剛衝完澡。
薑沫樂於欣賞一切美好的事物,如果這副身體的主人不擺出一張臭臉,她還能多看兩秒。
霍硯庭大步流星的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又拿出一張卡遞給薑沫“我沒時間去買,你自己去吧。”
薑沫沒說話。
霍硯庭眉眼擰的更深了“今天霍氏旗下海外分公司上市,有跨國會議,真的沒有時間。”
頓了頓,他又道“周六吧,周六我陪你去。”
薑沫睨他一眼,淡淡道“那衣服不值幾個錢,洗洗還能穿,不用賠。”
“……”
霍硯庭一張臉黑如鍋底,對方都這麼說了,自己難不成還要繼續舔著臉把衣服留下來嗎。
他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從鼻腔裡擠出一聲
“嗯。”
薑沫“噗嗤”一聲笑了。
少女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笑容明媚,眼眸如春風。
霍硯庭怔了一瞬。
那笑很短暫,裡頭藏著促狹。
“要我給你看看嗎?”
霍硯庭眸色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