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回、放下(1 / 2)

來到太虛宮前的八卦台,孟笑離雙臂平展,深吸天精地靈之氣,隨即順意而為,將《獨孤九字訣》一招一式操練起來,仿佛是月光為伴,一個人與秋風共舞,動作行雲流水,招式渾然天成,自然流瀉而出。

合並著《天人合一心法》,丹田之中,內力萌發,從一層起始,接連上升,認知、吸納,再到征伐、躁動,進入求索,隨即沉斂、逐漸定靜、問道,最後到達無我之境。

心神空空,無知無欲,不爭不亂,第九層放下,敢於一無所有,便即絕地重生。

如塵沙滾滾,細密而來;如流水潺潺,無孔而入;如烈火熊熊,灼燒而至;如寒冰凜凜,附骨而結;亦如春風瀟瀟,無根而拔,萬物皆生。

孟笑離半蹲身,雙眼輕閉,發力凝於一指,指尖輕輕點地,一道紅光於夜空閃過,霎時亮如白晝,腳下的山峰地動山搖,瞬間又歸於平靜,再次陷入沉沉的黑夜。

不一會兒,太虛宮內外跳出一群年輕道人,各個揮舞長劍,在夜裡閃著一道道銀光,莫名其妙的左找右尋,忽見到八卦台上背身而立的孟笑離,為首的年輕道人喝道:“什麼人,敢在武當山造次?”

孟笑離獨立秋夜涼風之中,靈動飄然,神采英拔,聽見問話,悠悠轉身,麵露淺笑,並未作答。

突聽一個聲音洪亮的發問道:“你練成了?”眾道士循聲向身後望,隻見太清真人與龍野並肩從太虛宮出來,在眾道士的注視下,走到八卦台前,麵對著孟笑離。

孟笑離輕輕點頭,拱手微笑道:“多謝真人指點。”說著向太清真人深一鞠躬。

太清真人手捋長須,笑道:“是你師父的功勞。”話音剛落,太清真人喉嚨“嗝”的一聲,忙捂住了嘴。

身邊眾道士,頓時聞到一股酒氣,一個道:“師祖,您又飲酒了,萬萬不可啊。”

太清真人卻拂袖背身,掩飾道:“哪有,不能,是客人喝的。”說著向龍野擠眉弄眼,但黑夜中月光不明,龍野並未看清,不過聽太清真人如此說,龍野還是大方自攬道:“沒錯,是龍某冒犯了。”

那道人不信,收起銀劍,責備道:“師祖!師公下山前千叮嚀萬囑咐,叫孫兒們時刻看住您,不要偷偷喝酒,您這樣,孫兒們怎麼交代啊?”

太清真人扛著拂塵,手抓白發,為難道:“不交代不就可以了嗎,行了行了,大晚上的,大家都累了,回吧回吧。”

那道人不依不饒,上前一把抱住太清真人的手臂,倔強道:“不行,你們先回去吧,今晚我定要守在師祖身邊,師祖不睡我就不睡。”

“你,你這孩子!”太清真人氣的眉毛胡子亂飛,然後拖著那道人,步履艱難的向太虛宮走,邊走邊抱怨道:“等吳及回來,老道非得批評他,立的什麼規矩,怎麼帶的徒弟,還有你啊彆走啊,看老道怎麼收拾你們這幫猴崽子。”

太清真人的聲音消散在太虛宮內,八卦台前,眾道士看向龍孟二人,拱手道:“二位大俠見笑了,既是客人,還請回屋休息吧。”

龍野回身抬手來請,孟笑離伸手搭在龍野的手上,二人牽手並肩向太虛宮內進。

眾道士見狀,方放心的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龍孟二人告彆太清真人,離開了武當山,本想繼續向南雲遊,忽然接到紅衣教弟子傳來的信件,信中隻字未寫,隻是一張教主寧願與風雲館門主吳玉虯的婚事請柬。

孟笑離看罷,喜上眉梢,眉開眼笑將請柬舉在龍野麵前,笑道:“看呐,他們成了,天大的喜事,走吧,我們現在回島,痛痛快快喝她幾頓喜酒。”

龍野疤痕縱橫的栗黑色皮膚,襯的光頭五官凶戾狠絕,但每每將目光落在孟笑離身上時,神色中掩飾不住的寵溺笑容,就像本是刀兵相見的戰場,忽然雙方馬放南山,刀槍入庫,人人唱起和平之歌。

龍野和孟笑離兩人兩馬,快馬加鞭返程孤立島。

紅衣教將喜宴設在了青州人玉山,孟笑離以家長的身份宴請賓客,過後,雙方在杭州風雲館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成婚儀式,天南海北,不同階級,身份各異,齊聚一堂。

吳玉虯謙謙公子紅袍加身,玉樹臨風春風得意,寧願退去男裝,換上紅裝,粉白麵容,黛眉青目,鼻梁高聳,朱唇嬌豔,如一株絕塵之花,初綻風華,冷豔端莊,纖長十指緊緊攥著吳玉虯的袖口,半現半躲,同吳玉虯向眾賓客互道祝福,那是孟笑離半輩子沒見過的寧願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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