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野盤膝坐在一邊,凝望著孟笑離笑道:“你想在哪落腳,我們便在哪安家。”
孟笑離沉思了一陣,說道:“這個到時候再說,眼下武當吳及道長,升任盟主,此處離武當山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我們奔著武當山走,什麼時候到了,就去山上恭喜吳及道長,順便拜訪一下張真人。”
“也好。”龍野欣然同意,二人說走就走,收拾包裹,下山尋馬,入了鎮子,找了一家客棧,喂飽了馬,二人填飽了肚子,啟程往武當山去。
武當仙山,雲遮霧繞,秋日的山景,彆有一番風味,銀杏的金葉如蝴蝶成群,翩翩而落,鋪滿山路。
霜打楓葉形成不同層次的紅,在綠的林間又潑灑出新的色彩,茫茫大山,繽紛絢麗,仙山瓊閣,流水畫境。
孟笑離與龍野登上紫霄大殿,正巧見到殿前有幾位紫衣道長,正在向弟子們傳習武功。
龍孟二人不敢打擾,隻遠遠站在下首觀望,望了一陣,不覺被武當功法中精妙的招式深深吸引,二人均出了神,不知過了多久,突聽身後一個聲音溫和醇厚,緩緩而來:“武當掌法、拳法、腿法種類繁多不勝枚舉,另有,樁功,陣法,兵器數不勝數,若想了解武當,必定要在武當多停留些時日了。”
龍孟二人齊齊回身望,隻見一個白須白髯的老者,瘦高的個子,一身紫衣飄帶,手執拂塵,仙風道骨端站在二人身後,左右兩側跟著兩個年輕道童。
老者見到二人回身,豎掌施禮道:“無量壽福,龍大俠與孟女俠,貴客來訪,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龍孟二人急急回禮,孟笑離恭敬道:“是我二人冒失上山,未打招呼,失禮失禮。”
那老者笑眯眯的眼睛,以拂塵橫指各山,和善道:“此山海納百川,我們不過借地而居,都是過客而已,貧道道號太清,誠邀二位貴客到我太虛宮歇腳。”
孟笑離與龍野互望一眼,恭謹道:“久仰久仰,那就打擾真人了。”
太清真人伸手來請,龍孟二人不敢先行,又伸手來讓,三人互讓了半天,太清真人終於不耐煩的先行一步,又在前頭落拓不羈道:“哎呀,客氣什麼,都是些虛禮。”說著大咧咧領先走了幾步,忽然猛轉身雙手一攤,對龍孟二人抱怨道:“你看,這一前一後,還怎麼說話,來來來,一起走吧。”太清真人故意慢下步子,等龍孟二人趕上來,方並肩而行。
龍孟二人見太清真人長須白髯,怎麼也有八十高壽的樣子,卻全然沒有個長者的姿態,形容不拘小節,行走如風,不像老人,倒像個老少年。
孟笑離不知輩分,便試探道:“敢問真人,這貴派中的瞻鶩道長可在山中?”
太清真人手捋白須,笑回道:“二位此次前來是尋他的?那就白跑一趟了,貧道那頑劣徒孫,兩年前已被他的師父罰下山去,雲遊曆劫,三年不得歸,還有整整一年才可回山。”說著太清真人又自顧自嘀咕道:“貧道樂在其中的事,在他那倒成了懲罰了。”
孟笑離雙眉一展,吃驚道:“您難道是吳及道長的師父?瞻鶩道長的師公?”
“正是,”太清真人微一點頭,欣喜道:“你認得貧道?”
孟笑離忙又拱手拜道:“久聞真人大名,今日終於有幸一見,那張真人便是您的師父了?”
太清真人拂塵一展,喜道:“對嘍,正是這麼個關係。”
孟笑離不可思議的打量起太清真人,感歎道:“武當多仙人,您與您的師父都是高壽之人,令晚輩敬仰萬分。”說罷,孟笑離又問道:“不知這瞻鶩道長又犯了什麼錯,竟被罰下山去了?”
太清真人緩步登山,側頭對孟笑離解釋道:“孟女俠不知,上幾年你來武當比武,貧道不在場,但有所耳聞,你在貧道師父麵前,控訴瞻鶩的種種罪狀,事後,貧道這小徒孫遭到了處罰,後來又私自下山尋你說請,想要恢複身份,後又被其師父,也就是貧道的徒弟吳及查知,故此,念他屢教不改,品行不端,還是決定讓他重新出山曆練幾年。”
孟笑離聽後,恍然大悟,正不知如何接話,太清真人卻豎掌一攔,說道:“你不用多想啊,這是武當的規矩,貧道那徒孫也確實該管管了,貧道雖說一項不守派中規矩,但可從不輕易殺人,隨意決定彆人的生死,這是大罪。”
孟笑離乾笑道:“武當內部的事,晚輩不便再問,此次我二人前來,本打算恭喜武當,恭喜吳及道長,升任盟主一事,不知是否有所打擾。”
太清真人雙眉一飛,驚訝道:“原來是為這事啊,有心了,但這又是一件不巧之事,貧道那徒兒不在山中,更不知幾日得回,不過,二位儘可以在武當住下,賞賞武當秋日的盛景,也可在武當修身養性,倒是一件益壽延年的妙事。”
說著太清真人拂塵一撩,向前一指,太虛宮前,一處廣闊的平台展現在龍孟二人麵前,平台呈八卦陣型,中間的石磚鋪陳出太極的形狀,後麵佇立著巍峨的太虛宮,前麵便是深不見底的斷崖,雲霧在崖山縹緲,仿佛誤入仙境,神仙居所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