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逍遙山的逍遙大殿殿門洞開,寧願紅衣金冠,端然的坐在上首,身後左右各站著左右護法春木和秋金,桌前擺放著那根金鋼烈骨鞭。
少頃,龍念澤碎步急搗,趕進殿門,快步來到殿中央,拱手向上,拜道:“參見教主。”
寧願道:“你年紀輕輕,許你重任,將這逍遙山交給你統管,你可不要辜負了紅衣教上下對你的信任。”
龍念澤靈珠一轉,躬身道:“不敢馬虎。”
寧願點頭道:“倒也沒聽說你有過一次失職,在任期間也算儘心。”
龍念澤自信的挺起身,高昂起青春洋溢的小臉,欣喜道:“分內之事,自然要打理的有條不紊,規規矩矩,人與人之間的矛盾,亦是要從中調停,大家安心。”
寧願心中認同,麵上卻並無表現,隻道:“你倒機靈,知你做事認真,又是個踏實肯乾的人,再念你穹穀一戰有功,故此,師父特將這烈骨鞭贈予你。”
“烈骨鞭?”龍念澤一聽,來了精神,奇道:“教主怎知我近日在研習兵器譜,這烈骨鞭我確有耳聞,隻不過多年銷聲匿跡,居然在這裡?”
寧願問道:“既然如此,你與本座說說,這烈骨鞭的來曆。”
龍念澤端正身子,雙手輕握在腹前,侃侃而談道:“這烈骨鞭的主人,名叫金硯兒,說起來悠遠,大概十五年前,由於北方百姓遭到長期迫害,民不聊生,金硯兒的家人未能幸免,於是組織人手在青州起義,雖說起義沒多久便被鎮壓,金硯兒也被捕,但這種敢於為民請命的行為被百姓所傳頌,她的事跡也得以傳揚,而她去世後,這名揚天下的烈骨鞭,也隨之銷聲匿跡了,萬沒想到,竟會在師父她老人家手裡。”
寧願聽龍念澤一股腦說了這許多話,結尾又甩出一句師父她老人家,聽來十分刺耳,但轉念一想,對於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來說,年近四十的孟笑離,可不就是老人家了嘛。
寧願心下感慨歲月如梭,口中則對龍念澤草草說道:“你既然知道這烈骨鞭主人的事跡,又欽慕非常,如今這件兵器交予你手,你切莫辜負了師父的美意,和兵器主人所遺留的風骨。日後,爭當一位秉持正義,敢於為民請命的俠者。”
龍念澤內心激動,兩眼放光,緩步走到桌前,低頭垂望金鋼烈骨鞭,節節相扣,剛正不阿,龍念澤雙手微顫,輕輕碰了碰烈骨鞭的關節,剛硬順滑,軟硬有度,摸起來冰冰涼,嗅起來仿佛置身戰場,塵土飛揚,寒腥撲鼻,烈骨鞭鞭鞭帶血,在半空呼哨,鞭笞著殺不儘的惡。
“誰人不曾有一個俠者夢呢?”龍念澤虔誠的捧起沉重的烈骨鞭,心道:“一個‘俠’字,便使得一代又一代武林中人,馬革裹屍,前仆後繼,忘我的追尋著那道正義之光。總要有人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為底層發聲,為百姓請命,那個人該是我,該是每一個敢於舍命的人。”
龍念澤雙手捧著烈骨鞭,心中感動不已,想道:“一直想證明自己,其實自己最知道自己的能力幾何,故此被惡人鑽了空隙,差點誤入歧途,本以為孟笑離不拿我當自己人,不過是貓戲老鼠才將我留在紅衣教,如今想來,確實是自己年少無知,思想狹隘,她能將這麼重要的物件贈予我,連她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兵器。”
龍念澤收好烈骨鞭,向上首的寧願誠摯拜道:“感謝師父和教主的厚愛,日後,我龍念澤定會發揚這兵器主人的遺風,不辜負了師父和教主的青睞。”
寧願聽後,認可的點了點頭。
夏日微風,天氣晴朗,孤立島北戲仙山,幾隊紅衣教弟子排列整齊,守在碼頭。
孟笑離與龍野輕手利腳,走下山口,寧願和左右護法,及總將冬水陪同在側。
靠近船下,寧願拉著孟笑離不舍的閒談,龍念澤忽然從人群中跑過來,擁住她的父親龍野,撅起小嘴喃喃道:“爹,你要保重身體,彆老在外麵遊山玩水,也要常回來看我。”
龍野抬起粗糙的大手掌,扶起龍念澤水嫩的小臉,垂望著自己的女兒,嗔怪道:“又不是嫌你爹嘮叨的時候了?”
龍念澤始終環抱著龍野,搖晃著身子,撒嬌似的怨道:“偶爾也還聽得進去,你要一走沒人關心我了。”
龍野拍著女兒龍念澤的雙肩,思索了一下,假意道:“那這樣啊,爹就不走了,看著你練功,管著你日常起居,到時候你彆嫌煩。”
話音未落,龍念澤“嗖”地收回了手,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然後向船的方向彎腰舉手,請道:“父親大人,一路平安,恕女兒不能遠送了。”
見女兒如此舉動,龍野手捏佛串,麵上會心而笑,輕輕的搖了搖頭道:“行吧,你留在這裡乖乖聽話,一切行動聽指揮,不要再任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