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離搖搖手下了床,道:“好多了,我們走吧。”
孟笑離與李玉讓兩撥人在杭州城,邊打邊退,在火光衝天的夜色中,被驅趕到了城郊。
又有一行風雲館弟子突然向李玉讓十二人倒戈,東廠侍衛本就人手有限,見勢不妙,隻好帶著剩餘一部分風雲館外門弟子撤回城內複命,等待後續援軍。
孟笑離在冰涼微弱的月色中,看著這紅白摻雜的五百人,孟笑離叫來李玉讓道:“我們紅衣教聚集了二百人,現在投奔你的風雲館弟子三百人,這五百人都要吃飯,我們在這野林子裡不是辦法,是原地修整一夜,還是趁夜去最近的紹興府,那裡還有紅衣教的生意,可以安頓隊伍。”
李玉讓低頭踱了兩步,沉聲道:“連累了孟盟主卷入其中,實在慚愧。但我們的目的不是一直退下去,我們的目的是要尋找機會反擊。”
孟笑離擺擺手道:“不用跟我抱歉,這件事是我捅出來的,我也有我的私心,但既然發生了,我們就要共同進退。可對付一個內功深厚的崔心智,談何容易,紅衣教要聚集兵力,需要時間,而東廠早有後手,他的大軍已經在來的路上,而我們卻毫無準備。”
李玉讓把玩著扇骨,轉身看向眾位師弟,輕搖頭歎道:“依我的性子,為了保全我這些拖家帶口的兄弟,放棄風雲館又如何,但隻可惜,離開風雲館,廠公一樣會將我們趕儘殺絕,走又走不得,隻好想辦法奪回風雲館。”
孟笑離仰頭遙望著細如彎刀的白月牙,沉思良久,方道:“風雲館不奪回來,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如今紅衣教儘失民心,現在看來全都是廠公搞的鬼,可是我終究不明白,能捧我坐上武林盟主位置的,最重要的人物就是廠公,可他為什麼台麵上立我為盟主,背後又處處向紅衣教遞刀子,他武功又強於我,想除掉我不是很容易嗎?”
“不為小利,必有大謀。”冷麵書生吳玉虯突然插言道:“興許崔心智的目光,不僅僅是一個風雲館。”
孟笑離悵然道:“浮言就像一顆投放在民間的毒瘤,但這顆毒瘤恰好長在了紅衣教的位置上,不經意間逐漸擴散,現下紅衣教內部人心散亂,我再想調動群徒,可得費些口舌,軍心不齊,諸戰必敗,這就是謠言的力量。”
李玉讓看了看身後的那五百來號人,對吳玉虯和孟笑離道:“大家經過一戰,有疲乏的,有受傷的,不好再趕夜路,今晚我們就地架起火堆,修整一夜,明日再作下一步行動。”
孟笑離點頭道:“叫他們先休息吧,我們商量商量對策。”
孟笑離身邊的左護法寧願領命離開,李玉讓也轉身吩咐給老四滕玉濤,二人分彆組織各自門內人,尋合適地點生火歇息。
這邊孟笑離提議道:“既然如此,我先派人通知紹興府那邊的紅衣教弟子,儘快組織糧草隊,先隨我們趕往廬州府。在清峻山莊我會召集各大門派參加武林大會,將風雲館的事情向各派說明,作為佐證,我們必須帶上那個假冒姬水石的白老頭,無論他們信不信,事情都要說出去,總歸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相信他們自有分辨。”
無雙公子李玉讓揣度道:“你想請各大派幫忙?他們不會選擇與東廠做對立麵的。”
孟笑離雙臂抱胸,垂頭思索,並未做出回答。
冷麵書生吳玉虯也搖頭道:“而且這個大會未必能開的成,廠公的援軍馬上要來了,各大派趕往廬州也需要時間,如若哪一派可以派弟子同往,更需要花費些時日,廠公可不會給咱們這麼多時間準備。”
孟笑離一手托腮,思慮道:“那既然這樣的話,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隻好委屈你們留在此地安營紮寨,我派出人去,讓周圍府縣所有紅衣教弟子來此地集結,另外我帶著左右護法去一趟淮安府,七裡山幽狼門是離我們最近的門派,若有他們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不行,”無雙公子李玉讓斷然拒絕,李玉讓決絕道:“幽狼門前門主吳茱萸,已經與我成了仇敵,幽狼門不會幫我風雲館做事的,另外風雲館也不需要幽狼門的幫助。”
孟笑離雙眉一軒,抿了抿嘴,無奈道:“李公子,此時就不能講兒女情長了,除了幽狼門,其餘各大派總堂都很遠,等他們來幫忙根本來不及。你說說,是湖北的武當派?還是河南府的鬆林派?四川的奇眉派?還是雲南的射月神教?長沙府的丐幫?陝西漢中的神掌門?還是襄陽府的神木派,你愛妻的娘家人,來得了嗎?”
“你?”一向好脾氣的李玉讓,一聽這話,不由的也怒從心中起,撲紅了臉,憤憤然道:“孟笑離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