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書生吳玉虯心中之火沸騰,幾步趕到近前,揪住白頭翁的衣領,憤恨的質問道:“我師父到底在哪?”說著吳玉虯將誅心筆對準白頭翁的側頸,白頭翁看著吳玉虯牙骨咬的咯咯響,額頭青筋突起,雙眼暴起紅絲,嚇得白頭翁雙腿打晃,舌頭打結,“我,我,你,你”的說了半天,吳玉虯氣急道:“我不管你跟廠公有什麼勾當,我隻問你,我師父,他在哪?”
白頭翁兩隻眼睛亂瞟,看到吳玉虯身後那十一個師兄弟以同樣的目光刺向自己,他們手中拿著的兵器在顫抖,隻要自己一說,必然沒命,白頭翁又左右看看身邊那兩個貼身伺候的書生,那兩個人如死人一般,對自己置之不理。
老三趙玉常見白頭翁猶猶豫豫,急道:“二師兄殺了他,師父凶多吉少,風雲館也被人占了,我們也不需要真相了,殺了他就當為師父報仇了。”
吳玉虯轉筆突向白頭翁的下腹刺去,白頭翁萬沒想到吳玉虯真會動手,一筆入腹,血便開始向外滋,白頭翁哀嚎一聲,身旁的兩個書生也驚恐的向一旁閃躲。
白頭翁捂著肚子彎曲著肥胖的身體,哼呀不停,吳玉虯惡狠狠的瞪視著痛苦不堪的白頭翁,隨即將帶血的誅心筆向上移動,在白頭翁的肋下,吳玉虯將筆尖緩緩沒入骨縫,血液瞬間外湧,白頭翁雙眼漲大,大張著口,喉嚨發出怪叫,終於將滿是鮮血的手握住吳玉虯的右手,攔求道:“停手吧,我說!”
白頭翁老淚縱橫,鼻涕口水淌了一襟,汗水浸濕了外衣,靠著牆壁咬著牙,痛苦的敘述道:“看來廠公大人果真是過河拆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把我們拋棄了。”
旁邊那兩個被綁著的書生見白頭翁鬆了口,忙勸道:“老東西,不要說,你說了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吳玉虯轉臉便甩了那書生一巴掌,身後的幾個師弟立即上前對這兩個書生拳打腳踢,偶爾聽到骨骼斷裂之聲,和兩個書生刺耳的慘叫。
白頭翁身體一個激靈,險些失了禁,連忙對李玉讓和吳玉虯等人講道:“是這樣的,我說了你們先不要激動,你們的師父,早在六年前就被廠公殺了。”
此言一出,十二弟子儘皆大為震恐,停了手上的動作,追隨過來的那群外門弟子也聚集過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白頭翁,各個臉色慘白,眼神惶惑迷茫,雜糅著抓心扒肝的痛。
吳玉虯難以置信的追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頭翁緊緊的按著腹部的兩處傷口,繼續講道:“因為他不光想坐穩東廠廠公的位置,還想獨攬天下情報,風雲館是他心頭的肉,能助他在朝廷裡上位,還能手握天下人的脈門。六年前,廠公幾次約見姬水石,目的就是想察看蒼宇殿的結構,回去計劃如何動手才會密不透風,於是他一麵派人買下戲樓,在後院開挖地道,一麵找到我這個窮秀才,幾次向我傳輸內功,誘我學習一種聲音。可憐呐,風雲館向來重文不重武,加之又極其注重對買賣消息者身份的保護,聰明的姬水石百密一疏,凡是入殿拜訪者,從不留弟子守護。姬水石太自信於無人敢殺他,那是天下人都用得著他,可他想不到,對於一個想替代他的人,他的規則簡直就是給對方行了個方便。大殿空蕩蕩,姬水石熱情的招待廠公,不成想被廠公偷襲,武功本就遜色於廠公的姬水石,很快被廠公殺掉,廠公命手下人假扮自己離開了風雲館,而廠公本人則留在蒼宇殿,遮起了白紗,向外界宣告姬水石閉關。廠公命人暗中打通了地道,至於打地道所產生的土,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就明目張膽的從後院運了出去。有了地道,廠公第一件事就是將姬水石的屍體偷偷抬出去扔了。至於我嘛,他的目的也不是讓我來替代姬水石,而是在他京城公務繁忙無法分身的日子裡,能有人在蒼宇殿回話,當然了隻是回話,我不能替他答複任何問題,一切來訪者提出的要求,我都要請示廠公才能做決定,但凡他得空,都是親自溜到蒼宇殿坐鎮指揮的。”
白頭翁一口氣將所知道的都說完後,臉色蠟黃,嘴唇灰白,痛苦的忍受著創傷,血已染紅了下半身,白頭翁身子沉重的向下蹲,有氣無力的呼吸。
吳玉虯雙眼赤紅,咬牙切齒,恨不得一筆將眼前的白發老頭刺死,隻聽那白頭翁虛弱的威脅道:“你們不要殺我,我手上有廠公殺害並替代姬水石的證據。”
“在哪?”吳玉虯激動道。
那白頭翁攤下身子,微聲道:“那要先保證我活著······”說罷,白頭翁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李玉讓輕輕移開吳玉虯,彎身去扶白頭翁,命道:“送他去神木派的醫館,那裡不會受到東廠的追殺。”
有外門弟子站出來兩人,抬起白頭翁向客棧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