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離轉頭環視著殿內的眾位風雲館弟子,邪笑道:“老先生突然就腿腳不便,真是令本盟不可思議啊。不過我一個外人如何能驗明真身?不如叫您這幾位徒弟跟我一起上去。”
姬水石也寸步不讓,在閣樓內定然道:“要見老夫,請盟主一人登這閣樓,否則就算你我無緣,隻好請孟盟主回去了。”
孟笑離聽這話風,疑心更重,負手在閣樓下巡視半圈,心中揣度道:“姬水石明顯是想引誘我單獨進閣樓,說明閣樓內必定早有埋伏,這樓我肯定是不能單獨上的,但我不上,姬水石又龜縮不出,如此僵持,廠公崔心智一到,此事必定受到阻撓。”
孟笑離左肘搭在右臂上,手指搓捏著下唇,抬眼掃視著場內所有風雲館弟子,暗忖道:“眼下除非硬闖,彆無他法。殿內這十二位新晉弟子,是李玉讓和吳玉虯他們這十二位內門弟子的替代品,他們年紀輕輕,內功高低不等,實不在話下。但李玉讓等人各有專長,武功各個不賴,真要動起手,確實難纏。唯有先下手為強,如若先一步讓他們看到姬水石是假的,他們立即會倒戈,那十二位少年雖是姬水石的心腹,武功根本不足為提。”
孟笑離將目光投向麵前的李玉讓和吳玉虯,見二人一個神情散漫,一個虎視眈眈,獨門兵器捏在手裡,眼睛一刻不肯放鬆的緊盯著自己,看來當此時節他們不會聽勸。半晌,孟笑離麵露微笑,身體向後退了退,轉眼看向左右護法,又向樓上使了一個眼色。
寧願和烏羽反應神速,立刻借地一跳,分開左右飛向閣樓,單手扒住木欄,另一隻手抽劍去挑閣樓上的白紗,白紗“刺拉拉”被左右撕開,瞬間一排木箭從裡麵射了出來。
緊追而上的李玉讓和吳玉虯等人,飛起半空,突見閣樓內有木箭射出,立即揮動兵器邊擋邊退下了閣樓。
閣樓正下方的孟笑離趁此機會,返身順著樓梯衝上二樓。
第一波木箭掃射之後,眾人才看清閣樓內站出來一排紺藍色服飾的侍衛,手持弓箭對著閣樓下準備發起第二輪射擊。
眾風雲館弟子對突然冒出來的這些侍衛大為疑惑,但不容反應,這些侍衛似乎不分敵我,對著李玉讓等人,以及站在木欄外的左護法寧願和右護法烏羽,便頭尾不顧的射擊。
寧願與烏羽眼疾手快,立即向後一讓,躲在牆後,又趁侍衛們更換木箭之機,躍身跳入閣樓,與閣樓內的侍衛展開廝殺。
閣樓下李玉讓和吳玉虯擋開飛來的木箭,李玉讓對吳玉虯命道:“你帶人從樓梯上去追擊孟笑離,我帶人飛上閣樓,解決這幫侍衛。”
話音剛落,突聽身後一聲聲痛叫,李玉讓等人紛紛回頭,卻是殿內那十二位新晉弟子亮出兵器,對著隊伍後頭的老九邱玉哲,老十鄭玉暢,老十一薑玉欽,老十二高玉昊突然偷襲,四個人雖毫無防備的將後背呈給那十二少年,但畢竟身經百戰,直覺有異,雖及時讓開身躲避,仍各受了些輕傷。
遇此情形,十二個人瞬間不知所措起來,眼下不容多想,自然是誰殺我,我便殺誰的思想,十二個人決定兵分三路,一夥四人,一隊飛上閣樓,一隊奔上樓梯,一隊反身對付這十二個少年。
蒼宇殿下一時間開始了混戰,另一邊孟笑離登上閣樓同樣遭遇了侍衛的阻截,“嚓啷啷”拔劍聲四起,孟笑離立即出爪應戰,不過三拳兩腳突圍進去,卻發現姬水石不見了。
孟笑離急忙掃視屋內情況,閣樓上機關縱橫,書卷成山,密文信箋本來擺放工整,經過此一番激烈打鬥,已淩亂不堪,毫無順序,紙業紛飛半空,桌椅東倒西歪。
李玉讓帶著三個師弟跳上閣樓,先同紅衣教的左右護法將那幾名侍衛打倒在地,隨後將武器對準左右護法,見寧願和烏羽收起武器,雙方各立一邊。
吳玉虯帶的三個師弟也趕了過來,見閣樓內的侍衛已被製服,師父姬水石已經不見了蹤影。
殿內剩下的四個弟子仍在與那十二個少年“叮叮當當”的交手。
孟笑離低頭見到地麵上木質地板留有方口,便要彎身去開,李玉讓立即將烏金扇橫在孟笑離掌下,製止道:“這是蒼宇殿機括倉,外人不得擅動。”
孟笑離抬頭直視著李玉讓光潔的俊容,急道:“你沒看到姬水石不見了嗎?他若真是你師父,怎會心虛逃跑?”
李玉讓心內一怔,扇下遲疑,孟笑離便出手將地板上的木蓋板揭了開來。眾人皆俯身向裡麵望,裡麵機關交織,齒輪交錯,上入閣樓,左右延伸至牆內,催動蒼宇殿運行的關鍵所在,皆在姬水石座下。而這烏暗的機括倉內,有一處大可容人的黑洞洞的地道,通向遠處。
孟笑離抬頭看向李玉讓,問道:“這地道又是乾什麼的?”
李玉讓轉身望向吳玉虯,奇道:“師父閉關前我們師兄弟常入閣樓彙報密文,這機括倉師父曾告訴過我們,是用以機關故障,方便入內維修。師父打開給我們看時,並無什麼地道,所以怎麼會出現密道,我們做弟子的無人知曉。”其餘七位弟子聽後,紛紛點頭認同李玉讓的說法。
孟笑離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兩位護法,氣道:“假姬水石肯定是從地道跑了,如果他走了,我們便沒了證據,你們跟我下去追。”隨即孟笑離又對李玉讓命道:“李公子,你最好叫幾個人給我一起去,否則到時候真假難辨,恐傷無辜。另外,這殿內活捉的侍衛和那來路不明的十二位少年,一定要看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