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紅鸞不解道:“我應該認識你嗎?”
那男人忽然朗聲狂笑,隨即搖了搖頭,歎道:“說來慚愧,我乃是西北神猴兒的長徒莫少柒,曾多次向你師父孟笑離尋仇不成,你既是紅衣教的人,不認識我,也該聽說過我。”
一聽此話,紀紅鸞一抬手臂用袖口抿掉嘴角的血,樂道:“原來是老相識,久聞大名,今日才有幸得見,雖說我們兩家有仇,但我家盟主對你可是青睞有加,每次提起你莫少柒,句句都是盛讚,故此武林盟會一有位置,立馬將你的神掌門提拔進去。”
莫少柒謙恭的搖了搖手,一轉頭看到店家緊張的神情,莫少柒側頭對身後的弟子吩咐道:“跟店家清算一下價錢,所有賠償由我神掌門來出。”隨後又轉向紀紅鸞,伸手請道:“紀軍師身受有傷,先到樓上調整一下,我們慢慢詳說。”
紀紅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發李妖嬈,隨即推開身邊的紅衣教弟子,命道:“你們該乾嘛乾嘛吧,我沒事。”說罷,穩著步態同莫少柒向樓上走去。
在二樓雅間,莫少柒的弟子們全都規規矩矩排成一列,守在門外,莫少柒在屋內與紀紅鸞以及李妖嬈圍桌而坐,紀紅鸞看了一眼滿臉敵意的李妖嬈,對莫少柒疑惑道:“你跟她認識?”
莫少柒便直言道:“我曾經找你師父孟笑離比武時,見到過李姑娘與孟笑離交手,我以為是當街欺人,現身質問,那時才知李姑娘是紅衣教的叛徒,叛變失敗後發了瘋,我那次與你師父比拚後,武功不敵,受了重傷,傷愈後準備離開,再次遇到瘋魔的李姑娘,見她也是可憐之人,便決定給她一口飯吃,讓她跟我回漢中,一路上她半瘋半巔,時好時壞,我不顧路人的目光和風言風語,一直帶著她回了老家。”
紀紅鸞閉眼暗自調息,耳中聽著莫少柒的解釋,然後睜眼好奇道:“你為何要收留她?僅僅因為她可憐?”紀紅鸞掃量了一下李妖嬈,又掃量了一下莫少柒,猜疑道:“莫不是見她貌美?想討個現成的老婆?”
莫少柒一聽,黝黑的臉上立時透出若隱若現的紅,忙否定道:“紀軍師莫要瞎猜,我真的隻是擔心她會餓死在街上,神掌門雖剛剛成立,好歹也有她一口飯吃,並無非分之想。”
紀紅鸞詭計得逞,嘿嘿的笑起來,道:“莫掌門不用緊張,我說笑的。”紀紅鸞看了一眼神魂俱散的李妖嬈,癡癡呆呆的坐在一處,紀紅鸞也不由的感歎道:“她呀,一手好牌打的一塌糊塗,心思比我還野,心比天高還想壓過師父,奈何能力有限。師父好心饒她不死,將她逐出師門,她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後來竟瘋了。”
莫少柒打量了一番紀紅鸞的衣著和包袱,發問道:“紀軍師這是要出遠門?不知要到哪裡去?”
紀紅鸞爽口道:“我啊,功成名就,心無掛礙,遊山玩水到處走走。”
莫少柒則邀請道:“既然如此,不如到我們漢中走走,也是彆有一番景色,沒有落腳地,大可以到我神掌門去住,紅衣教與神掌門已是朋友。”
紀紅鸞撓了撓頭思索道:“我倒是去哪都是去,隻不過,你帶上李妖嬈這個家夥,半癡半瘋,好的時候,又對我喊打喊殺,我武功雖不賴,但不是她的對手啊,少不得是個麻煩。”
莫少柒一聽,忍不住樂道:“是你們之間的仇,多少年都躲不過,這不,你一出來就撞上了,她一眼就看到了你,穿紅衣服的不打專打你,不過,你放心,有我在,她好歹賣我一個麵子。”
莫少柒話音剛落,李妖嬈忽然開口道:“莫掌門從沒有笑模樣,整日凶神惡煞,嚇得那些弟子東躲西藏,今日怎麼這麼高興?莫不是中了邪嗎?”
說這話時,李妖嬈眼神散亂,看來仍是精神失常的狀態,紀紅鸞落寞道:“她這一番話,怎麼像在說我?”忽然又仰天笑道:“在紅衣教,弟子們背後都罵我活閻王,沒想到你在門中也是這等角色?”
見紀紅鸞拍腿大笑,全沒個女人樣,莫少柒也不自覺的跟著笑道:“沒辦法,若不對他們嚴苛,他們便如一盤散沙,得寸進尺偷奸耍滑,全無紀律可言。”
“我懂,我懂,”紀紅鸞連連點頭,笑道:“我太懂了,所以紅衣教裡裡外外這些弟子,見到我就恨不起彆人了。”
紀紅鸞與莫少柒話語投機聊了半日,在附近尋了一家客棧住了一夜,次日莫少柒帶著弟子前來告彆,再次邀請紀紅鸞同行去往漢中府,紀紅鸞是個爽快人,立馬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