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行在屋中來回踱步,分析道:“青州我是回不去了,淮安府分堂,鬆江府分堂,北京府分堂,我們應該就近組織隊伍,殺回人玉山。”
手下人低聲勸道:“大少爺,眼下您最好尋一個藏身之所,先保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紅衣教正尋你不著,你一現身,並將引來殺身之禍,二少爺都已避身去了。”
“我能和他一樣嗎?他是個慫包。”袁不行甩著兩臂,怒言道。
手下人卻堅持勸道:“大少爺,當低頭時要低頭,乃識時務,射月神教被紅衣教收拾服帖,又忽然順利侵占了人玉山,幫主何等實力,被魔閻鬼姬不費吹灰之力斬殺,可見實力早已不似當初,我們小心為上啊,否則您父親就白白犧牲了。”
袁不行卻一擺手,不耐煩道:“你彆管了,聽我的,我定饒不了她,我們先去淮安府分堂,帶人集結到青州人玉山,將人玉山給老子奪回來。”
袁不行聚集了冠鬣幫各處分堂弟子,以及詐降逃出人玉山的一夥人,前去攻擊人玉山,半路被紅衣教攔截一批,在人玉山腳又死了一批,袁不行連番失敗,帶著殘部暫避淮安府。
哪成想,孟笑離的目的是斬草除根,怎容袁不行蓄積力量,於是一麵派人將袁豹的屍首掛在山門,刺激袁不行與袁逐流現身收屍。一麵親自帶著左右護法,並一隊紅衣教弟子,直奔淮安府的冠鬣幫分堂抓人。
冠鬣幫幫主袁豹已死,主力山人玉山已淪陷,分堂口的人數有限,在氣勢上已大大衰減,自負的袁不行號令分堂口,分批迎戰紅衣教,意在拖垮紅衣教,然後在全殲。奈何紅衣教軍心正盛,全軍出擊勢頭太猛,冠鬣幫力量被分割,更是無力抵抗,很快後備力量便供應不上。
袁不行見勢頭不妙,換了身行頭,臨陣脫逃,去向無蹤。
雖然袁不行滑如泥鰍,再次逃脫,淮安府的冠鬣幫分堂口,弟子們丟盔卸甲,將分堂口拱手讓出,紅衣教此戰大捷。
一個月內,袁家徹底失勢,冠鬣幫大大小小十幾個分堂口,幾千家店麵,陸續宣布投降,歸為紅衣教名下。
唯獨一個北京府分堂口,被紅衣教放棄了。畢竟天子腳下,紅衣教不敢妄動,而在那裡,冠鬣幫管家徐矮子帶著袁豹的二公子袁逐流,一路逃亡,直奔了北京府分堂,徐矮子篤定魔閻鬼姬雖然風頭正盛,畢竟剛剛出山,大鬨北京府,紅衣教暫時還沒到那個實力。
徐矮子暗發賭咒,坐鎮北京府分堂口,當冠鬣幫所有分堂口紛紛宣布向紅衣教投降,徐矮子堅持按兵不動,徐矮子還是賭贏了,紅衣教果然從未踏足過北京,徐矮子和袁逐流守住了冠鬣幫最後一個堂口。
袁逐流接手了北京府冠鬣幫分堂口,第一件事便將分堂口的冠鬣幫之名隱去,改換名頭,低調生活。
袁逐流在袁家屈辱了這麼多年,庶出的身份,加上怯懦的性格,使得袁逐流在袁家始終抬不起頭,更是不受父親重用。
徐矮子輔佐袁逐流登位,擔心老大袁不行會跑來搶生意,徐矮子告誡袁逐流,大敵當前,不能感情用事,冠鬣幫能否重新振興,全都靠袁逐流了,而仍然在世的老大袁不行一旦露麵,便絕對沒有袁逐流什麼事了,袁逐流若想保住地位,必須狠下心,驅逐大哥袁不行,使其架空。
徐矮子故意抬舉這個沒有主見的袁逐流,認定了這個極其聽話的主子,勸其排解自己的大哥袁不行,徐矮子內心隱藏著自己的深謀遠慮,靜待著一個翻身的機會。
而逃亡在外的袁不行,身無分文,本想找到自家的生意場要銀子,結果幾乎所有生意都被紅衣教弟子侵占,即使是過去的老板,見到袁不行,亦是擔心惹禍上身,將袁不行轟走了。
袁不行走投無路,跑到了西安府,逆帆鏢局曾是冠鬣幫的盟友,從來都對自己的父親俯首稱臣的逆帆鏢局總鏢頭陳風傲,到了袁家有難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該出麵幫忙吧?
袁不行萬沒想到,自己一向仗著父親的勢力,不把各派的這些人物當一回事,老爹一倒,他們紛紛變臉,逆帆鏢局大門緊閉,並未接見袁不行,哪怕是見一麵,說一句話,給一錠銀子也好。
袁不行吃了閉門羹,才幡然醒悟,原來自己是這麼的一無所有,沒了老爹,就真的什麼都沒了,袁不行痛恨世人的無情,感情脆弱如薄霜,太陽一照就沒了。
袁不行將身上值錢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聽說弟弟袁逐流守住了北京分舵口,袁不行興奮的想趕去投奔,結果到了北京府,分舵口大門都沒進,就被當做乞丐趕了出來。
袁不行洗乾淨了臉,大叫大罵守門人,有眼不識泰山,大少爺袁不行都不認識。
罵的累了,袁不行癱坐在地上,才察覺到,他們根本不是不認識,而是不需要再認識了,一山不容二虎,怯懦的弟弟有了權利,怎麼容得下他這個嫡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