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府呷了口菜,一揚手皺眉道:“聽他們胡說,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都是鐵麵無私,秉公執法的好人,再嚴密的製度下他們都有辦法周旋,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辦不到,拒絕了你,除了銀子不夠重,就是關係不夠可靠。”
鐘離簡愁容滿麵,搖頭歎道:“這些年我幽狼門,雖幫助朝內明爭暗鬥暗殺無數,但幽狼門有幽狼門的規矩,拿錢辦事不問情由,更彆提交情,除了一個多次合作的鎮撫使秦召,與旁人我更是說不上話,他們找我,我是老子,我再找他們,便全都是難看的臉色。”
“人性本就是如此,鐘離門主也不必掛懷。”陳知府寬慰道:“既然錦衣衛走不通,我們再想彆的辦法,不瞞鐘離門主,在刑部我確實有一條道,雖不跟我直近,跟我那親表哥可是關係近密,刑部這位恰好與錦衣衛指揮使關係斐然,他說的話,指揮使總要賣他個麵子。”
鐘離簡一聽,來了精神,直起腰板,追問道:“是誰?”
陳知府撓了撓頭,為難道:“鐘離門主放心,關係肯定會有,隻不過此事你也知道,花錢如流水,但隻要銀子給的足,沒有辦不成的事。”
鐘離簡會意道:“銀子沒問題,還望陳知府儘快幫忙安排,越快越好。”
陳知府得意的揮揮手,笑意闌珊道:“那你放心,但是,話說到前頭,以咱們的關係,兄弟幫忙我不會向你要一文錢,所有的銀子都是為了打點上麵。”
“當然當然,”鐘離簡連連點頭,又道:“不過,此事若能成,我絕不會令陳兄白辛苦。”說著,鐘離簡忽然呼喚一聲:“黑燕子!”
一道黑影從簷上飄下,隨即出現在門口,沉聲應道:“弟子在!”陳二肥心中驚奇:“府中防守嚴密,鐘離簡一人進府,這叫黑燕子的人是從哪冒出來的?”門口守衛的侍從也嚇得不輕,破著嗓音質問黑燕子:“什麼人?什麼人······”
知府陳二肥回看了一眼鐘離簡,反問道:“你的弟子?”見鐘離簡肯定的一點頭,知府陳二肥便高聲命道:“讓她進來。”
門外兩個侍從答應一聲,一左一右推開房門,黑燕子邁步進來,雙手端著一個方木盒,直走到飯桌前,在桌上的一塊空地將木盒放下,然後將木盒朝著知府陳二肥打開。
陳二肥向黑燕子打量了半天,不及細思,忽又被桌上打開的木盒吸引了目光,隻見木盒中陳列著耳環一對,釵環一支,黃金鐲一對,項鏈一副,全部都是白珍珠所串,大大小小幾十顆。
知府陳二肥緩緩起身,訝然道:“珍珠乃官家摯愛,皇宮內院才佩戴的起,一串已屬罕見,鐘離門主這是何意啊?”
鐘離簡也跟著起身,伸手撫摸了一下盒中的珠串,白潔光滑,閃著粉紫色的微光,然後對知府陳二肥說道:“你看看如何?”
陳二肥忙淨了淨手,然後拿起那串珍珠項鏈,仔仔細細的挨個摩擦端詳,口中不斷地咋舌:“好東西,真是好東西,珍稀之品果然不凡,形態各異,保留了珍珠原有的形態,個頭卻是精挑細選,大小均勻,光澤飽滿,手感細膩,珍珠中也算是佳品呐。”說著嘿嘿的笑,愛不釋手。
鐘離簡饒有興味的看著知府陳二肥,然後笑道:“喜歡?那便都送給你。”
知府陳二肥雖心中早猜出了鐘離簡的意圖,但聽他如此說出來,仍是訝然之情溢於言表,愣了一愣,忙揮手推卻道:“這怎麼能行,鐘離門主豈不是拿我當了外人了?如此貴重,我堅決不能收。”
知府陳二肥將珍珠緩緩放回木盒,對著木盒連連搖手,然後一邊口中拒絕,一邊在房中來回踱步。
鐘離簡則淡然的將木盒合上了,沉聲對陳知府道:“你得收下我的心意,無論如何,禮物我放在這裡,是不可能再讓我原物拿回去了,此一番赴京,將會一直勞煩你到最後,彆人不說,你不能總讓我心懷歉意吧?”
知府陳二肥忽然站住腳,回看向鐘離簡一雙冰冷的狼眼,哪怕放出些柔光,也帶著幾分凶相,但知府陳二肥捕捉到了那微妙的目光,於是又走回來,將手蓋在了木盒上,歎聲道:“好吧,衝鐘離門主這份心意,我陳二肥也要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陳二肥收下禮物,二人又客套表白一番,方散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