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離氣若遊絲,聽到結果,不知是喜是憂,痛苦的合上了雙眼,不善佛龍野將孟笑離攔腰抱了起來,側頭應道:“多謝!”隨即不顧眾人目光緩步下山而去,西北莫少柒轉頭看向龍野懷中的孟笑離,長舒了一口氣。
冷麵書生吳玉虯在人群中目送著龍野和尚抱著孟笑離下山的背影,聽著冠鬣幫、逆帆鏢局、射月神教三派因為放走魔閻鬼姬而不甘的咒罵,廠公崔心智已經和錦衣衛指揮使唐雀,討論起瓜分孤立島的計劃。
孟笑離在龍野的懷中,忽然看到天空霞光萬丈驅散了陰雲,陽光普照大地,將滿目瘡痍的孤立島暴露無遺,屍體鋪山血流成河,殘肢斷臂隨處可見,積雪為死士裝殮,太陽為亡徒洗塵,風腥淚鹹,孟笑離痛心疾首,不忍再看。
龍野將孟笑離平放在一葉小舟上,自己也忍著傷痛上船,在前麵劃動船槳,逐漸遠離了孤立島,孟笑離躺在船底,眼睛始終望著整座孤立島,隨著船身漸離漸遠,孟笑離伸出右手,遙遙的指向孤立島,無奈與不舍化作兩眼熱淚,孟笑離縱有萬語千言此刻亦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最終無力的垂下手臂,兩眼平視天空,一切努力都化為泡影,一切過往都消失殆儘,多年披荊斬棘最終都成了兩手空空。
孟笑離萬念俱灰,閉上眼無聲的泣淚,龍野看在眼裡,心中亦是五味雜陳,龍野何嘗不知孟笑離此刻心中的痛苦,又不知如何安慰,便隻默默的劃動船槳,二人未有一句對話,周遭除了船槳拍打水麵,便安靜的像奇異世界,這片無人之境仿佛沒有儘頭,二人乘著一葉小舟茫然的在大海間漂泊遠去。
待不善佛與魔閻鬼姬孟笑離一走,西北莫少柒也無留戀,獨自乘船留去,廠公崔心智走上前,對場上各派宣布道:“紅衣教已滅,孤立島充公,各派參與征戰功不可沒,朝廷自會有封賞,接下來,錦衣衛負責將所有紅衣教餘孽押解回京,東廠將對孤立島全麵搜山,查找漏網之魚,各派辛苦,可以回去了。”
錦衣衛指揮使唐雀一聽,臉色一變,轉頭對廠公崔心智冷聲道:“搜山乃是耗人耗力的大事,東廠剩下這些人,又都連續作戰,哪還有什麼體力,錦衣衛當然要留下來幫助廠公大人,這也是聖上的意思。”
廠公崔心智低頭一笑,早猜透了唐雀的心思,隨即揚眉半笑道:“既是聖上的意思,雜家當然不好違背,隻不過辜負了雜家的一番美意,還要勞動唐指揮使再多辛苦幾日。”
唐雀斜起嘴角,跟著笑道:“哪裡哪裡,廠公大人都在堅持,唐某怎敢提前甩手,先自休息去了?”
說罷,廠公崔心智本欲伸出手去勾唐雀的肩膀,發現自己的個頭不夠用,便隻拍了拍唐雀的後背,二人欲向逍遙大殿內行去,忽聽身後一人高聲請求道:“請等一下!”
崔心智與唐雀一齊回頭,隻見武當瞻鶩道長緩步上前,弓腰搭禮,和聲說道:“崔大人,唐大人,貧道代表本門,有一個請求,武當可否放棄封賞,參與搜山,不動金銀,隻拿書冊。”
崔心智與唐雀互望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向其他各派。
鬆林派意在伐魔,自知朝廷參與,孤立島的金銀一分都休想動得,朝廷既有封賞,鬆林派便再無額外想法。
丐幫也沒什麼好說的,對孤立島更無所圖,便也默不作聲。
奇眉派躲在最後麵,不敢有任何冒犯之舉,東廠如何分配,奇眉派便怎麼聽之任之。
剩下風雲館、神木派更無欲望,冠鬣幫、逆帆鏢局、射月神教,雖隻想滅門,並不圖金銀封賞,但魔閻鬼姬未死,倒惹了一肚子不甘的火氣。
幽狼門鐘離簡一心想著如何要回女兒吳茱萸,但畢竟此事不敢有半點聲張,也隻得先忍下想法。
廠公崔心智見各派沒有動靜,武當放棄封賞隻想拿書冊,崔心智心知肚明瞻鶩道長想要什麼,反正自己也不感興趣,讓他找找也無妨,便點頭道:“既然大家沒有什麼意見,雜家可以答應瞻鶩道長參與搜山,那麼這樣,畢竟翻找全島書冊不是易事,讓盟主楊乖帶一隊人陪你一起,也減輕道長一些辛苦。”
瞻鶩道長心知廠公這是派人監視,能同意搜山已是額外開恩,便欣然點頭道:“多謝廠公大人體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