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回、十派圍攻孤立島(五)(1 / 2)

紀紅鸞怒視寧願,起身急道:“你怎麼老是跟我作對?現在敵人就守在山腳,我們何不卯著一股勁,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難道等到白天,讓他們反殺上來?”

寧願深望著紀紅鸞熬好的雙眼,淡然回道:“看著唾手可得,實則很難辦到,衝下去,還是我們死。”紀紅鸞不解其意,鼓著氣緊盯寧願的一臉冷漠。

孟笑離突然在背後問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寧願轉身正視孟笑離,提議道:“與十大派正麵交鋒,始終是我們要吃虧的,現下何不趁著夜色,派潛遊隊,攻擊他們的糧草船,斷他們後路。”

紀紅鸞聽後嗤之以鼻,否定道:“你以為他們都是瞎子,船體都是泥糊的,前來海戰不帶水軍!”說著紀紅鸞雙臂環抱,背身站到一邊。

孟笑離低頭思忖半刻,歎道:“打仗就是一場豪賭,總要一試,才知結果,傳令潛遊隊,下海!”

總將顧幽幽聽到命令,立時拱手接令,轉身奔出大殿。

夜幕深沉而寂靜,白天落下的雨雪化水開始返潮,雜糅著鮮血與堆積的屍山,寒腥的味道便開始刺鼻,各派皆派人點起篝火守夜,其餘人便撿乾淨的地方將就著休息。

紅衣教女弟子們,尤其是極樂山這些民女出身的弟子,受過瘟疫遇過災害獨剩一人的方罷,有些是有家有夫有子女的,便開始燃起思鄉之情,坐在寒夜裡望著篝火,回想著白天戰場上那些同門的慘死,刀劍無眼,人心冰冷,心中漸漸的生出些許怯意,雖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顧不得這些兒女情長,死亡亦是眨眼之事,並無多少痛苦,但一靜下心來,對戰爭的後怕,以及隨時可能再次爆發的交鋒,都有了退縮之心。

雖有守夜人,大部分也很難入眠,女弟子們依偎在一起,心中慨歎,今日很多同伴都已死去,明日或許就是自己的忌日,對未來,不敢再有期許,加入紅衣教從沒想過要反抗朝廷,卻莫名的被冠以反賊的名號,皇上要殺人,試問還能有活命者嗎?所有人還能活著走出這場戰役嗎?

女弟子們越想越傷懷,不由的覺出從內到外的寒冷,愈發的瑟縮一團。

時至後半夜,崔心智在艙內睡的正香,偶見兩聲輕鼾,吹出一天的疲乏,忽聽“邦邦邦”一陣砸門聲,有貼身伺候的太監起身發問:“誰啊?竟敢驚擾大人休息?”

隻聽門外楊咩咩焦急的聲音稟道:“大人請恕罪,小人有要事回稟。”說著,楊咩咩便在門外急的轉圈。

崔心智被小太監伺候著起身,高聲嗬斥道:“有話就說。”

楊咩咩忙道:“回大人,那紅衣教行事陰險,竟然暗中派人攀上我們的糧草船,後方打起來了,有一船糧草也燒起來了。”

“什麼?”崔心智猛然站起身,披在肩上的外衣順著肩膀滑下去,小太監急忙複又披上,崔心智罵道:“他娘的,竟敢跟雜家玩這招,將船上的護衛派下去一隊,正所謂淹死會水的,能繞過我們去燒糧草船,就讓她們有去無回。”楊咩咩在門外立即領命而去。

很快,東廠護衛隊分出一隊人,陸續跳上小船,開向後方糧草船,三艘輜重和糧草船喊殺聲震天,有一艘船正火光衝天,照亮了海麵。

紅衣教潛遊隊內,都是一群極擅水性的女人組成的隊伍,能長時間在水裡閉氣,無所謂白天黑夜,更能在水中辨彆方位,入海如同回家。

潛遊隊趁夜悄悄摸上輜重船,東廠方麵毫無防備,紅衣教弟子一隊對敵,一隊專去搞破壞,眼見著東廠派人前來支援,為首的女弟子一聲口哨,眾紅衣教弟子紛紛跳船入海,準備撤退。

東廠派來的水手也不是吃素的,見紅衣教弟子跳了船,也棄船紛紛鑽入水中。

天光不明,唯有黯淡的月光投入海麵,另有船上的火光映射,烏烏暗暗,模模糊糊,海下兵戈相見,混打一處,崔心智披著鬥篷,與楊咩咩趴在木欄邊,遙遙的望向輜重船下方的海麵,夜色凝重,海下翻起的血浪被墨色掩蓋。

許久,才見到幾名紅衣教女弟子和幾名東廠護衛的屍體,浮出海麵,搖搖晃晃隨波逐流。

過了一陣,東廠護衛隊接二連三從海麵下漏出頭來,遊到小船邊,準備登船返航。

崔心智望了一陣,聲音低沉道:“回吧,紅衣教詭計得逞了,趕快輕點物資,不夠的及時傳信去要。”命罷,便轉身回艙了。

楊咩咩看著返航的護衛們渾身濕噠噠,垂頭喪氣,心中也知,隻殺了那三五個紅衣教弟子,其餘人想是遊回了島岸,被她們跑了。

楊咩咩一拳砸在木欄上,手骨吃痛,急甩了幾下,口中“斯斯哈哈”罵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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