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茱萸抓耳撓腮,臉色絳紅,支吾道:“弟——弟子,不知啊!”
“那人長什麼模樣,你總該知道吧?”軍師紀紅鸞彎腰湊近,氣勢逼人。
吳茱萸哆裡哆嗦,眼睛隻敢看著地,嘴裡嘟嘟囔囔聽不清說的什麼,軍師紀紅鸞便大聲質問道:“你大點聲,我們根本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吳茱萸卻渾身一抖,低著頭抽泣起來,低聲道:“教——教主,弟子是被放走了,然後不——不認得路,幸好——幸好遇到神——神木派——的隊伍,才跟著回——回來的。”
軍師紀紅鸞無奈的低頭瞪視吳茱萸的腦門,氣道:“你是聽不懂我說話嗎?我問你抓你的人,長什麼模樣?”
吳茱萸長歎了一口氣,不經意哭出了聲,忙咽了下口水,含混道:“那——那人,一身黑——黑衣,蒙——蒙著麵,沒——沒自報家門,小——小茱萸也不認得。”
軍師紀紅鸞氣得直跳腳,看向教主孟笑離,請示道:“教主,我看她是不講實話,還是給她上些手段,一定讓她吐出來。”
孟笑離心下一軟,可未等孟笑離開口,吳茱萸忽然泣不成聲,大聲道:“我說實話,我——我統統都說。”
孟笑離微一揚頭,靜觀其變,軍師紀紅鸞則一臉得意,笑問:“都說你愚鈍,在我看來,頂數你識時務,說吧,主動交代,饒你不死。”
吳茱萸趴在地上,回答道:“擄走我的人,是——是幽狼門的人,隻說——隻說她家門主要找我,又不說明何意,我怕——我怕他殺我,所以不敢承認,也——也不敢跟那人走,那人隻——隻好將我放了。”
“幽狼門?”眾人聽了,無不愕然,軍師紀紅鸞感慨道:“糾察內探至今,還沒有一個是幽狼門的人,沒想到本以為幽狼門並不與我紅衣教發生瓜葛,卻還是逃不脫。”
吳茱萸忙辯解道:“弟子,並不是探子,教主,明察啊。”
軍師紀紅鸞質疑道:“幽狼門門主鐘離簡,怎麼會認識你,並且專門要尋你?”
“弟子不知,所以不敢貿然答應。”吳茱萸幾乎將臉埋在地上。
軍師紀紅鸞不耐煩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講實話,非要我動刑不可嗎?”
吳茱萸一聽,眼睛掃向了身旁那些綁在柱子上的人,每喊一句話嘴裡都能噴出血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吳茱萸忙直起身子看向教主孟笑離,哀求道:“教主,我說,我都說,我爹就是幽狼門門主鐘——鐘離簡,他——他隱瞞身份,騙我母親與——與他成婚,後來生下我,我常年見不到他,他——他也隻不過偶爾回來送銀子,供——供我們母女度日,可後來被——被我母親,發——發現他還娶——娶了彆人,我爹他不得已,另購置宅子,將——將兩家合在一處,可他常年不在家,我母親與——與那個女人不和,那個女人殺了我母親,用刀劃——劃花了我的臉,我將她殺了,逃——逃了出來,後來我——我知道了,我爹的真實身份,不——不敢相認,這——這樣的爹,突然找我,我怕他——他會殺我滅口,教——教主,小茱萸說的句句屬實,小茱萸真不是什麼探子啊。”
孟笑離聽到此處,先前對吳茱萸的同情煙消雲散,這個溫吞的蠢姑娘,總是受人冷嘲熱諷也不吭聲,沒想到內心還有如此深妙的故事隱瞞於她,孟笑離還一味的同情可憐,不顧眾人反對培養她,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如今看來,吳茱萸與背叛於她的李妖嬈有什麼區彆,人心似海,怎可估量?
孟笑離板著臉孔,心中憤鬱,轉頭對身邊的左右護法輕聲道:“我們走吧!”三人向前行,軍師紀紅鸞在後邊吩咐手下道:“先把吳茱萸關起來,我會再細細問她。”那兩名弟子便將吳茱萸從地上提了起來,向牢室的長廊走去。
這邊孟笑離與左右護法穿過厚重的木門,來到守牢弟子的休息區,正要登上石階走出地牢,忽然被身後趕上來的軍師紀紅鸞叫住道:“教主請等等。”
孟笑離收住腳,紀紅鸞小跑過來,手裡舉著一枚銅錢,看了看教主孟笑離,目光又轉向她身後的左護法寧願,笑問:“這枚銅錢,可是寧護法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