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教教主孟笑離眼見著神針蘇木,栗色皮膚黑而不糙,一張臉孔肅穆端正,五官靈秀,帶領一班弟子行走如風,氣勢恢宏,知者是來請其家師出島,不知者以為是尋仇魔閻鬼姬,來領孟笑離人頭的。
那神針蘇木一臉正色,向逍遙殿內走來,見到殿上端坐的魔閻鬼姬孟笑離,突然臉色一轉,眉開眼笑拱手搭禮,大彎細腰,高聲拜道:“久仰孟教主高名,今日可算是見到本尊了,果然是引領風華,姿容絕代。在下神木派蘇木,拜見孟教主大駕。”
神針蘇木這番變臉,將孟笑離,以及左右護法寧願和烏羽皆弄得一愣,本來全神警惕的狀態,突然被打散,也將一個對男人趕儘殺絕的烏羽,在神針蘇木身上產生出的些許幻想,全部吹滅。
然而殿下獨坐的神木派掌門諸葛高山卻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打斷道:“你來是島外出什麼事了?”
一句問話將神針蘇木的目光拉到了諸葛高山的身上,隻見他側轉頭眉毛一揚,驚喜道:“喲,師父您老人家在這兒啊,”說著,大跳過來,臉目又轉為嚴肅,拱手一拜:“師父,靈山衛及周邊府縣全麵爆發瘟疫,神木派畢竟人手有限,加上初期不懂醫治,濫用藥材,草藥開始告急,島外醫藥緊缺,百姓馬上要無藥可醫,神木派若動銀資助,恐怕亦是缺口難填,您能否出島協調?”
諸葛高山沉思片刻,捋須歎道:“這個我會想辦法,現在沒有的藥,能用替代藥便用替代藥,我再向其他各府縣調取藥材過來。”
神針蘇木忽又急的跳起腳,為難道:“師父,其他府縣弟子已送過書信,藥材仍是供不應求。”
諸葛高山凝眉道:“如果神木派各分堂拿不出藥材了,那就隻有向其他門派醫館,無論大小,無論遠近,請求支援。”
神針蘇木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焦心道:“怕就怕,神木派從前名聲太大,影響彆的醫館生意,出了問題,彆的醫館不肯幫忙,更何況,從彆派拿藥,需要大量的銀兩,這些病人根本無力付診金,我們全部都是白幫忙,加上如今藥類稀缺,更是翻著番兒的高價,神木派是否承擔的起這天價,師父,您趕緊出島想想辦法吧!”
未等諸葛高山開口,魔閻鬼姬孟笑離起身製止道:“這怎麼能行?我紅衣教病人無數,總不能就坐視不理了吧?”
諸葛高山轉向孟笑離,捋須歎道:“孟教主,如今情勢難控,病者無藥便隻能活脫脫等死,到時彆說島外百姓,紅衣教也難有活口,我必須出島協調,向外府各派求藥。”
孟笑離聽後返身坐回王座,沉吟半晌,突然一拍大腿,起身豪言道:“銀子我紅衣教出了,有了銀子不愁沒藥,但是諸葛掌門,您必須安心的留在我孤立島,一定要治好我紅衣教的每一個弟子,我才能放心讓您出島。”
神針蘇木聽後,“啪”地一拍桌子,朝著孟笑離大罵道:“豈有此理,你這擺明了就是扣押我師父,我師父治病救人大半輩子,還沒見過如此不講理之人。”說著麵紅耳赤,青筋突爆,順手甩出幾枚銀針,左護法寧願眼疾手快,尋竹劍出鞘,手腕一卷,將銀針一一擋了出去,隨即收劍入鞘,站回了孟笑離身邊。
孟笑離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望著怒氣稍平的神針蘇木,神針蘇木衝動之後,怒意收斂,一張剛正不阿的臉,忽又堆起笑來,真乃是靜時高冷不可攀,動時顛狂如瘋兔。
隻見神針蘇木轉對諸葛高山勸道:“師父,此法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有了紅衣教的資助,也大大解決了我們麵臨的難題。”
然後又小跑到諸葛高山背後,為諸葛高山捏起肩來,細聲道:“師父您老人家就安心在這裡,誰的病都得治,誰讓這是我們神木派的天職呢,島外有弟子在,絕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諸葛高山聽後,態度緩和,於是對孟笑離說道:“我可以留下,讓我的徒弟杜若拿著我的藥方,跟著蘇木出島,並且隨時入島與我聯係。”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隻要您肯留在孤立島,我什麼要求都答應您。”然後孟笑離又轉頭命道:“來人,去銀庫拿些現銀,叫蘇神醫帶回去。”神醫蘇木欣然接受,便與小仙醫杜若一同出島。
小仙醫杜若一出島門,一路上總有野屍無人認領或不敢認領,被棄屍山野。城內的街頭巷尾或臥或躺,屍橫遍野,哀鴻一片,仿佛一場大戰過後,全城受難,敵方不損一兵一卒,己方卻死傷殆儘,沒有硝煙,卻被迅速收割無數的生命。
小仙醫杜若看到神木派的同門們,用板車抬起那些死相淒慘的屍首,有些人不想傳染給家人,便獨自倒在城內的角落等待死亡,未感染的家人也不敢走出家門尋找,有些屍體旁有不願離開的親人,痛苦的哭喊連成一片。
神木派的弟子們在耐心的勸說不舍的人們,屍首必須統一進行火化,否則化作新一波的疫毒,後果隻會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