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霍老狠(一)(2 / 2)

幾日後,霍老狠與其師妹小仙醫杜若,隨隊伍乘船進了孤立島之境,遠遠的便看到魔閻鬼姬孟笑離帶領弟子,親自在戲仙山山門迎接。

船隻靠岸,紀紅鸞引導神木派弟子下船,便立即上前稟報孟笑離道:“教主,諸葛掌門身在嶽州府,聽說那裡早已發生疫病,孤立島這邊他隻好派來門下弟子前來相助。”

孟笑離一看禮箱原封不動的被抬了回來,臉色微變,問道:“禮物他沒收?”紀紅鸞道:“神木派規矩,等病醫好了給多少拿多少。”孟笑離一聽,忍俊不禁,笑道:“好吧,趕快請神木派弟子進殿。”

這邊霍老狠和小仙醫杜若,以及一隊的神木派弟子,皆用厚紗布蒙住口鼻,又戴上了自製的布手套,一隊人嘁嘁喳喳忙活開來,著實令在場的紅衣教弟子好生詫異。

霍老狠當先武裝完畢,走上前對孟笑離拱手一拜,道:“孟教主令名遠播,在下等欽佩之至,聽說貴派疫病緊急,病人在哪,我們這就前去診治。”

孟笑離見霍老狠果然雷厲風行,隻好道:“病勢雖急,急也不急這一時了,你們長途跋涉,身心疲憊,先用過飯,再看不遲。”

霍老狠連連擺手,謝道:“孟教主好心,我們神木派心領神會,隻不過我們自備了乾糧,路上已經吃過了,休息也在來時的船上休息過了,我們還是先看病人要緊。”

孟笑離聽罷,便示意身旁的總務官樊奴:“既然如此,你帶神木派的眾位聖醫去看看吧。”樊奴領命,引領眾神木派的弟子進山。

眾人來到一處大院,院中房舍林立,原本是供給戲仙山弟子休息的所在,如今全部騰給發病的弟子住了。

與醫館不同,這裡雖明明住了很多患病的女子,可一進到院子,卻聽不到屋內半點痛苦哼呀的聲音。

樊奴站在院外也用厚紗布圍住了口鼻,然後邊帶霍老狠和杜若進到院中,邊講道:“二位神醫有所不知,此病很怪,得病者聽不到聲音,喉嚨也說不出話,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她們哪裡不舒服,又需要我們做什麼,這幾天接連有幾個師妹暴斃而亡,我們真的是很心焦。”

霍老狠隨著樊奴走進屋子,屋門緊閉,有一些紅衣教女弟子也捂著口鼻,穿來行去為發病的女弟子喂藥,屋內烏煙瘴氣,熱氣哄哄,藥味汗味混合撲鼻,所有女病人痛苦的在一鋪長炕上掙紮扭動,卻沒有任何聲音。

小仙醫杜若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然後對自家弟子命道:“趕快打開門窗,這種環境,病人就是不病死也被熏死了。”樊奴聽後忙上前製止:“等等,此病傳染,我們不敢大開門窗,否則後果會更嚴重。”

杜若並未直麵回答樊奴,隻轉到一邊說了一句:“怕被這屋中的空氣傳染,那就離此處遠些,寧讓好人委屈一些,也得給病人舒坦舒坦啊。”樊奴隻好閉了口。

霍老狠看了看整間屋子,一鋪炕上躺了十多個人,一個院子不知有幾間這樣的屋子,於是便轉頭問道:“有多少人發病了?”樊奴回答:“從紀師姐去找你們算起,由幾十人已經增至上百人,每一天都有十多人發病。”

霍老狠站到一個女病患旁邊,那女病人衣衫不整,口耳不明,眼睛卻異常的雪亮,看著霍老狠一身青衫,便知道是神木派的弟子,便一翻身爬起來,祈求的想來抓霍老狠的手,霍老狠帶著布手套的手,立即回應上去,緊握女病患的手,安慰的拍了拍女病人的手背,然後打量女病人的臉部。

女病人一隻手抓著霍老狠不放,似乎想要說著什麼,霍老狠則側頭對小仙醫杜若道:“病人麵色絳紅,嘴唇青紫。”說著又捏住女病人的下巴,示意她張開口,女病人會意的嘴巴大張,隨即伸出舌頭,顯然已是輕車熟路,知道了看病的步驟。

女病人一開口,一股腥臭的味道便湧了出來,霍老狠不為所動,繼續說道:“舌紅,苔黃膩,口乾口臭,呼吸深重,喉口有痰音。”說罷,又將手搭向女病人脈搏,又道:“左手脈上浮,中實,下虛,寸微促,關滑緊,尺微欲絕。”再搭右手脈搏,片刻又道:“右手脈舒緩,寸浮數,關弦緊,尺芤如蔥。”

小仙醫杜若聽罷,思索道:“內裡火盛熱極。”然後又轉頭問樊奴道:“她們排尿及排便如何?”樊奴左右望了望,回想道:“都不儘相同,有的稀如水,有的實又乾,更嚴重者已經多日不排,腹大如球,至於她嘛,又乾又燥,每次排便都極其痛苦。”

霍老狠又走向另一個女病人,那女病人麵白如紙,嘴唇青紫,舌淡苔白,身上蓋了好幾層棉被,仍是不停哆嗦。還有人明明表現的全是熱證,卻冷得不行,有人便與之恰好相反,有些人脈象相同,症狀卻相反。

這些女病人病勢過久不醫,死法更是不儘相同,有的死於窒息,有的死於不飲不排活活憋死,有的甚至渾身出血,化作血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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