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朗月緊緊摳著自己的手指,不解道:“你為什麼喜歡我?我哪裡值得這樣的你喜歡?”
“哪樣的我?”陶醉定定的望著眼神遊移的朗月,繼續道:“你那麼特彆,我倒是怕我配不上你。”
“怎麼可能?”朗月暗淡的眼神似乎被陶醉星辰般的目光反襯,一個眼如皓月,一個星光滿布,四目相對間,天地傾覆萬物奔騰,陶醉緩緩將手覆在朗月冰涼的手上,朗月霎時間隻覺從指尖到內心,從頭頂到腳下都被雷電擊中,所有感官皆麻木,所有肢體都定止,隻有一顆心還活著,卻也被陶醉攥在手裡,呼吸不得,窒息難耐。
陶醉緊緊抓著朗月的手,站起身走到朗月近前,一隻手挑起朗月的下巴,注視著朗月的眼眸,溫言發問:“朗月,我可以愛你嗎?”說罷,輕輕將臉貼近朗月的朱唇,朗月麻木的感受著這一切,直到陶醉的呼吸舒緩的吹著自己的麵門,見朗月並未答應,也不拒絕,陶醉一張柔軟溫暖的雙唇貼在了朗月的嘴唇上,朗月不由的閉上雙眼,心臟重新開始跳動,本想雙手迎上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斥責起自己的不矜持,忙將陶醉一把推開,看著陶醉詫異的望著自己,朗月忙轉頭看向桌上,指著那盤油炸蜈蚣,玩笑道:“若是真心喜歡我,那就將這盤蜈蚣吃了,我才信你。”
陶醉轉頭看著這盤油亮亮的大蜈蚣,內心忽然為自己不值,思考半日,再看一眼一臉認真的朗月,一咬牙一跺腳,抓起盤中的蜈蚣便往自己口中塞,閉著眼睛囫圇吞咽,表情痛苦,內心更加的糾結。
終於咽下了一個,便大張著口,對朗月威脅道:“怎麼樣?你滿意了吧?若還不滿意,我便將你一同吃了,我現在沒有什麼是不敢吃的。”說著便向朗月咬去,朗月驚笑著跳下椅子,滿屋子亂跑,陶醉便張牙舞爪的亂追。
次日一早,同榻而睡的二人先後醒來,陶醉一轉頭看到躺在枕邊的朗月,早就睜著眼睛,眼望虛空,思緒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陶醉支起身子,饒有興致的撫摸朗月的臉蛋,輕聲問道:“你想什麼呢?”朗月方才回過神來,看著陶醉迷人的雙眼,一下子撲抱上去,失落道:“我已經沒法回頭了。”陶醉環抱住朗月,右手輕輕拍著朗月的後背,安慰著朗月,眼睛看向虛無的前方,浮現出得意的微笑。
一連幾日陶醉與朗月形影不離,同出同進,便引得同寨人的非議,趁陶醉與幾個同門兄弟外出,幾個師姐便借個理由來看望滿麵含春的朗月。
寒暄了一陣,其中一個方臉師姐當先開口試探道:“朗月師妹,這幾個外鄉人來了有幾天了,其他人都住在結過親的師姐家,家中有男人,而你,獨身一人終究是不便,外麵傳出什麼閒話,對你也是不利。”
“這有什麼,閒的沒事乾,傳我閒話乾嘛。”朗月不服氣的不停擺弄手中的穗子。
另一個圓臉師姐麵上堆笑上前拉過朗月的手,寬慰道:“不過話說回來,朗月到了該結親的年紀,選擇什麼樣的夫婿,隻要師父同意,我們做師姐的都應該支持,但是這個人一定要是個好人,否則我們絕不輕易將我們的好師妹嫁給不知底細的壞人。”
朗月傲然的回視圓臉師姐,詰問道:“什麼叫不知底細的壞人?你們又了解多少?”
圓臉師姐忙道:“至少我們要知道他是何許人也,家住哪裡,祖輩都是做什麼的,是否結過親,娶你是當夫人,還是小妾?是留在我們寨子還是跟他回中土?在我們寨子裡,女人為大,男人都是倒插門,他是否也願意如此?”
朗月不耐煩的跳開身,在屋中亂步,責怪道:“你們到底要乾什麼?這些事我自有打算,這是我自己的事,關你們什麼事?誰說我要嫁給他?就算嫁,他一個外鄉人怎麼可能還留在這大山裡,你們就彆亂操心了。”
“就是,就是,”一個尖臉低眉的師姐站起身,笑勸:“朗月比我們都有本事,肯定嫁得好,就算不嫁外鄉這俊阿哥,咱們同寨的佟阿四一直惦記著朗月師妹呢?朗月師妹不愁嫁。”
朗月聞聽此言,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他是什麼東西,尖嘴猴腮小眼眯眯,也配喜歡我,我跟他說過多少次,叫他離我遠些,我看見他就煩,他還死纏爛打,好不要臉。”
方臉師姐一臉嚴肅,怒道:“佟阿四任勞任怨,勤勞肯乾,模樣也端正,對你又是一心一意,怎麼就被你說的這樣不堪?佟阿四就是不與你相配,他也完全可以尋得比你強百倍的姑娘,你卻不肯知足!”
朗月手扶窗口,表情厭煩之極,恨不得立馬將幾位師姐轟出門去,聽方臉師姐如此說,便立誓道:“我要愛上的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是下人,光能乾活有什麼用,驢都比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