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倒在椅子裡的老醉仙,一手拽著總鏢頭陳風傲,一手舉起酒壺緊著灌了一口酒,怒道:“我老醉仙乃是丐幫三長老之一,奉銀贍養那是應當應分的,作為老前輩指點晚輩一些武功,怎麼就活該了?老色仙你不問世事,整天摟著女人逍遙快活,枉擔一幫之長老,還腆著一張臉說老子。”說罷,老醉仙緊扯住總鏢頭陳風傲的手腕,命道:“小子,你彆走啊。”陳風傲無法隻好賠理說:“前輩放心。”
老色仙搶上一步,立馬回擊道:“我不問世事?敢問醉仙長老,丐幫南北割據,你作為長老,都做了些什麼啊?咱們彼此彼此。”說著,老色仙嘿嘿直樂。
說著又一人朗聲接道:“我們不是來參加獨孤大俠的喪事的嗎?怎麼我們三個倒起了內訌,不如你們兩個打鬥一番,我賭你們兩敗俱傷。”隨著聲音,眾人紛紛轉頭尋找,隻見遠處的高牆上半蹲著一個留著陰陽頭的老者,頭頂一半剃了個大光頭,一半披散著長發,造型甚是滑稽。
老色仙遙看此人,哈哈笑道:“老賭仙,幾日不見你怎麼這個模樣,怎麼?又是賭資精光,連半拉頭發都輸進去了?再輸可要割腦袋嘍。”老賭仙撩動另一半長發,混不在意道:“頭發沒了,可以再長嘛,再輸,我還有這另一半頭發,我老賭仙永遠都有賭資可輸,而你的破腎又能堅持幾年啊?”說罷,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奇眉水昆師太聽這三老怪,言語不正經,便悄聲命弟子先行離開。
眾人見郭堅因梁克用沒有照顧好三位長老,揪住梁克用爭休起來,神木派與武當派便各自回避退出院子,風雲館弟子見狀也各自散去。
那邊冠鬣幫拉著鬆林淨塵、淨世不斷的安撫賠理,逆帆鏢局的陳風傲仍被老醉仙拿住手腕,不敢動彈。
這邊軍師紀紅鸞小聲提醒孟笑離道:“教主,我們也該回去了。”孟笑離便點頭應道:“也好,走吧。”
孟笑離帶著弟子準備走出院門,卻被幽狼門門主鐘離簡的手臂擋住了紀紅鸞的去路,紀紅鸞望向鐘離簡冷森森的一對狼眼,問道:“鐘離門主,這是乾什麼?”
鐘離簡麵無表情,咄咄道:“走可以,你背後這白骨傘必須留下!”紀紅鸞挺著腰杆,正是洋洋得意的時候,便硬氣道:“這傘是我師祖留給我師父,我師父傳給我的,憑什麼給你啊?”
鐘離簡不願多說廢話,袖口突然滑出一道白刃,隻隨手一甩,紀紅鸞身後的寧願察覺不妙眼疾手快,立即將紀紅鸞向後一拉,紀紅鸞未及反應,勃頸處便已多了一道紅線,寧願的長劍倏忽間橫在了紀紅鸞與鐘離簡之間,寧願的身體緊隨其後擋在了紀紅鸞的身前。
一切發生的太快,紀紅鸞愣怔在當地半天才回過神,後怕的回憶剛才的一幕,突覺勃頸處微微刺痛,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鐘離簡的袖口雙白刃劃傷,若不是寧願眼疾手快,自己恐怕早已人頭落地。
孟笑離擔心鐘離簡再次出手會傷到寧願,便走上前告誡道:“白骨傘乃是當年暗殺我師父的清風死後遺落,我師父重傷殺死了清風,才保得性命,清風是我師父的手下敗將,他遺落的兵器自然歸我師父所有,當年若不是彎葉金鏢冷月和白骨傘清風的暗殺,我師父也不會從此重病難愈,身體每況愈下,最後病死故鄉。”
鐘離簡袖口的白刃早已不見,聽孟笑離一番話,卻滿不在意,隻道:“那又與我何乾,替雇主殺人是我幽狼門的職責,我們不關心這背後有什麼故事,更不負責善後事宜,白骨傘屬於我幽狼門,不必廢話,拿來!”鐘離簡伸出右手,手心向上,目光灼灼的望向寧願身後的紀紅鸞。
突然醜姑娘吳茱萸從隊伍中站出來,將手大膽的搭在了鐘離簡的手心裡,眼神誠摯的望向鐘離簡的狼目,冷聲道:“身邊人都沒了,還管什麼兵器?”說罷,吳茱萸擦過鐘離簡邁步離去,吳茱萸想賭一把,她賭鐘離簡不會從背後殺她,儘管背後殺了她也是鐘離簡眨眼之事。
吳茱萸的一句話說的鐘離簡呆立原地,怔怔的望著吳茱萸的背影出神,趁著鐘離簡出神之際,孟笑離帶著紀紅鸞等弟子離開了丐幫的伸手堂,下山而去。
鐘離簡自覺從這醜姑娘的眼神裡看到了私生女的影子,而那醜姑娘額間右眉頭之上的那顆黑痣,也與自己的私生女一模一樣,隻不過雖個頭身形相仿,但這白紗後頭扭曲又疤痕縱橫的臉蛋,也太過不像女兒吳茱萸,鐘離簡不敢確認,便私下派至信之人探查這個紅衣教的女弟子,究竟是何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