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離走到靳小刀跟前,伸手去拉靳小刀的手,柔聲道:“讓你久等了妹妹,我實在是有事脫不開身,一知道你在這裡,我也盼著來看看你。”
靳小刀迅速將手抽了回來,怒道:“孟笑離你少在這裡假惺惺,你來不就是要殺我嗎,你儘管來殺,何必一副貓哭老鼠的把戲,折磨我有意思嗎?”
孟笑離笑著搖搖頭,歎道:“看來演戲我確實不如你,你演的容易讓人相信,而我說實話都被嘲諷。”
靳小刀轉身去拉自己的女兒,卻被一旁的紅衣教弟子製止,靳小刀轉身對孟笑離請求道:“殺我可以,我女兒是無辜的,咱們倆的恩怨與她無關。”
孟笑離眉頭一高一低,不可思議的望著靳小刀,諷道:“你還知道孩子是無辜的?那當年推我女兒掉下懸崖時,你可曾有半分顧忌啊?”
靳小刀自知理虧,抓著頭發,走到院中的石桌旁,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緩和語氣道:“我知道你恨我,這麼多年,我也一直活在悔恨當中,但我無力回天,姐姐,”說著靳小刀抬頭哀求的望向孟笑離,求道:“我已鑄成大錯,你讓我怎麼補償你都行,但是求你放過我女兒好嗎?”
孟笑離見到石桌旁懇求的靳小刀,她心裡知道靳小刀又要開展她的演戲天賦,望著眼前的靳小刀瘦小乾癟,甚至因為長年在外奔波而曬得發黑,皮膚也變得粗糙,從前年少時的精致容貌,早已被歲月剝掉一層皮。孟笑離不禁唏噓道:“曾經認為那麼可怕的對手,如今卻覺得如此不堪一擊。”
孟笑離俯首盯著靳小刀歎道:“我確實不是來殺你的,你在我眼裡就像隻螞蟻,恨意早就談不上了,我仍然要來,實際上是為了給我死去的女兒一個交代,我已放過你這麼多年,但我死去的女兒不行,她不能白死。”
說著孟笑離的一隻手搭在靳小刀的肩上,靳小刀側頭看到,這雙手上帶著一副堅硬無比,血腥氣極重的武器,指尖上的銳利發出恐怖的光,靳小刀能夠想象的到,在這副武器之下,早就有了人命,甚至是無數的人命,而她,可能就要成為下一個。
一道驚雷劈向人間,靳小刀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孟笑離這番話,將靳小刀的心捧到天上,又重重的摔下,靳小刀雖說著大無畏的話,但從心而論,她不想死,她活的好端端的,憑什麼去死,不為了自己,不為了龍野,她也要為了女兒活著,靳小刀緩緩的跪在孟笑離的麵前,一個深呼吸眼淚就流淌下來,然後抽泣的求道:“我是隻螞蟻,隻要你隨隨便便一抬手,就會放掉一家人,隨隨便便一落手,就有一家人喪命,抬手落手隻在你一念之間,我知道我沒資格求你高抬貴手,可我還是要求你放了我女兒,放了我,她沒了我就沒辦法活在這個世上,龍野早就離開我了,我還能指望誰。”說罷嗚咽嗚咽的哭了起來。
孟笑離閉目沉思,回憶從前種種,歎道:“如果有些道理,當年你能懂,一切就都不會變成這樣,可憐我的女兒,還那麼幼小,如今我連夢到她都是恩賜。”
說罷,孟笑離不理靳小刀,轉身走到靳小刀的女兒近前,俯身抬起小女孩的下巴,手上的金鱗血甲堅硬無比,抓著小女孩稚嫩的小臉,本來平靜的小女孩,又要哭了出來,孟笑離歎道:“這小姑娘跟我女兒當年差不多大,如果你能容我說一句話,給我一個機會同你商量,我的女兒也不至於小小年紀被你推下懸崖。”
孟笑離回憶起當年的情景,深藏在內心的憎恨觸地生根,在體內蓬勃生長,斂聚邪氣,一雙眼睛都變得通紅。
孟笑離回看跪在地上哀求的靳小刀,靳小刀也著實被這一雙眼睛嚇得神魂俱散,靳小刀顫抖著聲音,拜求道:“笑離,當年都是我的錯,我欠你一個道歉,我千不該萬不該,頭腦一熱失手殺人,但我永遠不會忘記,當年我饑餓暈倒,是你舍了一碗粥給我,否則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你就是這麼報恩的嗎?”孟笑離返身從地上揪起靳小刀的衣領,憤恨的瞪視著,怒道:“我要讓你後悔進了我的家門。”說罷,將靳小刀向地上一摔,命道:“把她給我綁了。”弟子領命,分彆上前扯住靳小刀的手腳,靳小刀不知孟笑離要乾什麼,嚇得連連哀告,靳小刀的女兒見狀更是嚎啕大哭,嚷嚷著要求放了她娘。
孟笑離轉回頭,將小女孩從地上抱起來,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小女孩仍抽泣不止,孟笑離看著哭泣的小女孩,柔聲道:“小姑娘,你娘當年為了一己私利,將我的女兒從懸崖上推了下去,我女兒墜崖時,和你差不多大,你說,你娘是不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小女孩連連搖頭,哭嚷道:“我娘才不是毒婦,我娘是好人,你們快快放了我娘。”
孟笑離撫摸著小女孩的頭,露出陰險的怪笑,說道:“有些事情你沒看到,你不知道我不怪你,正所謂以牙還牙,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應該學學你娘,將你也推下懸崖,讓你體會體會,當年我女兒所經受的恐懼,但我比你娘多一份仁慈,我可以不要你的命,因為我從不殺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