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第一弟子紀紅鸞(2 / 2)

孟笑離被這一舉動驚了一下,又抬眼回看紀紅鸞一臉純粹,方卸下防備,輕歎道:“我確實隻想當一個平凡人,但是一個平凡人是不被尊重的,一個人如果光有善良就會被人恥笑,追求平淡安定的人反而都被視作沒出息,所有人都隻仰頭往高處看,平視和低下頭隻是為了取笑彆人。有一段時間,我一直被世人當做傻子,當傻子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人都有一顆想證明自己的心,不甘就是欲望,這欲望就是世人的尊重,想得到尊重我就得為天下人辦事,救那些把我當傻子的人,我心難平。”

紀紅鸞提議道:“那你何不成立自己的教派,以你的能力定有大批追隨者,名聲在外,那便是天下誰人不識君。”

孟笑離轉頭看向紀紅鸞青春洋溢的臉,思考良久,又落寞道:“實際上我的想法很古怪,我真的隻想當一個普通人,過簡單的小日子,但同時是一個能被互相尊重的普通人,沒有嘲諷,沒有陷害,出門在外人與人之間都和諧溫暖,這就夠了。”

紀紅鸞聽後,卻搖搖頭笑道:“你要的是天下大同,皇帝都辦不到的事,何況你我,又要普通小日子無人侵擾,又要有金銀傍身的自由,又要有世人的尊重,雖說這原本應該很正常,但奈何你能改變的隻有你自己,所以想得到一樣必須得失去一樣,人生就是要有取舍。”

然後紀紅鸞認真的看向迷惘的孟笑離,問道:“所以你想依舊普通的被人嘲笑,還是放棄自由得到成功後的尊重?”

孟笑離整理好衣服,想了想,分析道:“前半生我普通的讓人嘲笑,現如今我倒願意嘗試嘗試成功的感受,隻不過我名聲不好又懼怕失敗,又怕世人的唾罵。”

紀紅鸞神采奕奕,砰地從椅子上彈起來,目光堅定,對孟笑離道:“隻要你想,我陪你,失敗大不了還是如今的我們,你不必理他們說什麼,隻要你成功你就是王法。”

孟笑離不能夠想象所謂成功的境界,垂眼思忖,又反問道:“成功就是王法?此話當真?”紀紅鸞肯定道:“當然,不信我們就試試。”孟笑離看著誠懇的紀紅鸞,內心大受鼓舞,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短短幾句話,竟勾起了自己無限的欲望。

紀紅鸞見孟笑離陷入沉思,又補充道:“所以為什麼要有俠者啊,因為社會是黑暗的,百姓是痛苦的,大多數沉默者中,總要有人出頭伸張正義,那麼,敢於犧牲自己,為底層人民發聲和挑戰的,都是俠者,從前我們是底層人民,以後我們就是俠者。”

孟笑離凝視著紀紅鸞熱烈如火的雙眸,心下思索,她想知道所謂成功,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成功二字吸引了太多的人赴死追求,哪怕粉身碎骨,成功真的就是至高的榮耀,無限的榮光,絕對的權利嗎?什麼又是俠者之道呢?如同金硯兒?如同天行教?孟笑離想知道,也許出於好奇,也許出於各種的打壓,也許是對離世的師父一個交代,或者乾脆是世人不斷投擲的惡毒之種,開出了惡之花,想尋到綻放的出口。

孟笑離答應收紀紅鸞為徒,從此紀紅鸞便是她孟笑離的第一個弟子,並將白骨傘交給紀紅鸞防身,又教會紀紅鸞怎麼使用,紀紅鸞握著這柄白骨黑傘,狂喜的左看右看,不知這件兵器曾在何人手裡,殺過多少人,同它過去的主人經曆過怎樣的風雨,如今竟輕而易舉的落在了她紀紅鸞的手裡。

孟笑離戴上猿七幫的蒼金爪,與紀紅鸞成立了二人幫,一道行止由心,隨心而行,路見不平便拔刀相助。

去搗毀倒賣女奴的窩點,去殺人販子,去釋放女奴,除了有家可歸者,其餘全部收至麾下,

從人販子這裡嘗到了甜頭,於是孟笑離與紀紅鸞帶著剩下的十幾人,又接連剿殺了十幾處人販子的藏身點,救下了百多個被販賣的女奴。

孟笑離與紀紅鸞一場場慶功酒喝的大醉,二人又把目標定在了青樓妓院,然後又帶著人跑到城中的青樓搗亂,衝進去見男人就打,把女人全部捉到後院,如強盜一般搶金奪銀,老鴇子也不是善茬,拔出長劍飛身前來抵擋,與孟笑離過了幾十招,武功自是不弱,卻被紀紅鸞在背後偷襲,一傘刺進後心殺死了。女妓包括烏羽、顧幽幽在內的幾十人全部投奔了孟笑離。

孟笑離一路殺伐,體內邪氣漸盛,時常受到惡念侵擾,黑發翻飛一襲紅衣,眼目有些黧黑,嘴唇微微發紫,手上的蒼金爪全是血汙。

什麼富豪鄉紳,悍匪刁民,孟笑離與紀紅鸞打著解放女奴的旗號,一路風生水起,所向披靡,一時間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番不小的波動。

天下人不知其是好是壞,沒做什麼壞事,卻也沒乾什麼好事,讚她的人說她俠義之心,恨她的人萬般唾棄。

這個女人雖是救人,卻把所有女人都招致麾下,雖是劫富劫財,卻沒有一個窮人受過她的恩惠,所到之處便屍橫遍野,天下人皆認為,無論死的是好人壞人,這個叫孟笑離的女人就是大殺四方,殘暴無道的女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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