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第一弟子紀紅鸞(1 / 2)

見猿七幫幾個兄弟走遠,孟笑離方覺右肩頭劇痛,用手摸了摸,仍有鮮血流出來,便往客棧進,紀紅鸞幾步跑過來扶住孟笑離,關切道:“你怎麼樣?”然後左右看了看,對孟笑離道:“你先回房間,我去買些藥回來。”未等孟笑離攔阻,紀紅鸞已經快步跑開,背影活脫一個假小子。

紀紅鸞在藥鋪買好了治傷的藥,吩咐廚房熬了,回到孟笑離的房間,見到孟笑離肩頭的傷,五個皮肉外翻的血洞,看起來甚是嚇人,紀紅鸞拿出一個藥瓶,說道:“這個是外敷的三七粉,一會有內服的湯藥,一起用傷口好得快。”說著欲將粉末倒在孟笑離的傷口上。

孟笑離下意識的一躲,紀紅鸞看出孟笑離的意思,笑道:“你放心,這不是毒藥,我與你無冤無仇,更不會害你性命。”說著將粉末倒在手中一點,直接用舌頭舔了給孟笑離看,說道:“你看,我吃了沒事的,這隻是止血化瘀的藥。”

孟笑離方敢讓紀紅鸞為自己治傷,須知孟笑離一路走過來,一顆完全信任江湖的心,已被磨的膽戰心驚,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孟笑離看著認真為自己治傷的紀紅鸞,問道:“你為什麼跟著我?還為我買藥治傷?”紀紅鸞回看了一眼孟笑離,淺淺的笑道:“因為你是我救命恩人啊,我崇拜你啊,我想成為你,遊走江湖,行俠仗義。”

孟笑離卻歎道:“遊走江湖真的那麼好嗎?要知道行俠仗義就代表,一仗一仗打過來,怎知哪一次不少一條胳膊斷一條腿,哪一次又一個疏忽送了命?像我這樣,好端端的就受了傷,滿身的疤痕,嫁人都嫁不出去。若你所救之人都是好人懂得感恩也就罷了,反咬一口倒打一耙的人也比比皆是。”

紀紅鸞用紗布將孟笑離的傷口包住,回道:“我當然知道你說的,我一個人在這世上活著,也不是沒吃過人心難測的虧,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但是我又不為惡人活著,就像你救了我,我就在報答你啊!”

孟笑離道:“我不像你有那麼偉大的誌向,我不想做什麼大俠,我練武隻想不受人欺負,我根本不想救你,我隻是同樣憎惡山匪而已。”

紀紅鸞一拍胸脯,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不修邊幅的岔開雙腿,若不是這麵相中自帶的幾分嬌媚,恐怕連她自己都忘了男女之彆。

隻聽紀紅鸞笑道:“麵對我這個善良的人,你不忍心殺,就是慈悲了,不是濫殺無辜的惡人,就值得我尊敬。”一句話說的孟笑離搖頭苦笑,想起此前殺的一群刁民,說道:“誰說我不濫殺無辜,恐怕我早已被朝廷定為通緝犯,錦衣衛正四處抓我呢。”

紀紅鸞皺著眉,眼珠斜看,思索道:“我雖武功不行,但我看人很準,我覺得你不是壞人,即使你殺了人,肯定也是殺的該殺之人,善與惡要看是誰來評定,不明真相的人可沒資格。”

孟笑離聽如此說,覺得紀紅鸞是個很理智的姑娘,倒比普通人多些聰慧,便問道:“你跟著我一定有你的目的吧?”紀紅鸞連忙起身為孟笑離斟了一杯茶,訕笑道:“我想拜你為師。”

孟笑離打量了一下紀紅鸞,一身女裙還算落落大方,但美則美矣,偏生一副美而不自知的模樣,完全不知矜持二字怎麼寫,舉止不拘小節,眼神熱烈似火,並非穩重之人,卻難得的有些機敏之性。

於是孟笑離反問道:“我收你為徒?對我有什麼好處?”

紀紅鸞抓起孟笑離的手,將茶塞給孟笑離,認真的看向孟笑離說道:“我可以照顧你啊,吃飯喝水我去給你弄,遇到挑釁的人我可以為你擋,晚上睡覺你放心睡我替你守,有什麼跑腿的我替你跑,有什麼未知的危險我替你趟,我可以是你額外的一條命,我隨時可以替你死一回,當然隻有一回,我命也不多。你有什麼願望,我幫你實現。”

孟笑離邊飲茶,邊聽紀紅鸞繪聲繪色的一番分析,半笑著點點頭,說道:“聽起來還不錯。”紀紅鸞一聽有戲,連忙湊上前補充道:“或者你先留我一段時間,若我不好,你隨時可以趕我走。”孟笑離聽後又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聽起來更加的不錯。”然後又道:“隻不過我沒什麼願望,隻想當一個平凡人。”

“那你就沒什麼欲望嗎?金錢?男人?權利?稱霸一方?沒什麼仇怨嗎?父母之仇?子女之仇?奪愛之仇?欺辱之仇?”

孟笑離眼望著虛空,被紀紅鸞戳中了心事,想起了龍野和靳小刀還有女兒龍澤,歎道:“時間過了那麼久,有些仇怨我已經放下了,討來也無用,失去的終都失去了。”

紀紅鸞便笑道:“那麼好,無怨無悔也好,那我們就做個快樂平凡的普通人,雲遊四野,逍遙一生也不錯。”說著用拳頭輕砸了一下孟笑離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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