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硯兒見人數之眾,不敢斷言吉凶,便找到獨孤老大,勸道:“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大哥先帶孟笑離離開此地,越遠越好,我所走的是條死路,她不該無辜受牽連。”獨孤老大便應道:“我先送她離開,然後再回來與你共同應戰。”
圍棋崗四麵山口被官兵用屍體踏平,更有源源不斷的增援,金硯兒見東南兩麵山口被突破,跳進隊伍中,揮鞭廝殺,亦被官兵的亂刀多處砍傷,金硯兒突出重圍,殺向都指揮宋思。
都指揮宋思一柄闊刀,氣勢強悍,上劈下砍,金硯兒靈活閃避,翻身揮鞭,被宋思一刀彈開,又鉚足了氣力,揚刀砍來,金硯兒旋身半空,執鞭下探,擊在了宋思的左肩,宋思左肩立時皮開肉綻,肩骨碎裂,宋思顧不得傷,橫刀來截,金硯兒腰形一閃,避過刀尖,同時執鞭一甩,直掃向宋思麵門,宋思頓時麵目全非,鮮血直流,瞎了一隻眼睛,半邊臉也沒了。
宋思大吼一聲,緊上幾步,飛身揚刀劈下,金硯兒抬眼上望,飛鞭纏住宋思大刀,向一側扯開,順勢用另一隻手從靴中抽出匕首,直直刺向下落的宋思,宋思被金硯兒扯住大刀,躲無可躲,被金硯兒一刀刺進胸膛,鮮血噴了金硯兒滿臉。
金硯兒抽刀入鞘,推開宋思的屍體,雙眼爆紅,環視四野,天行教雖勇猛無敵,畢竟大部分為難民結夥,沒有受過正統的訓練,體力又不如官兵,一時間死傷無數,各個關口都已被突破,大量官兵湧入,朝廷仍不斷派兵趕來,死了一個都指揮宋思,又替補來一個指揮使吳休。
一連幾日,大批的官兵氣勢磅礴的衝進來,而天行教已是疲累不堪,腹背受敵雙手難擋。金硯兒滿身是血,艱難的舉起天行教千瘡百孔的大旗,嘶吼道:“殺啊,殺······”
指揮使吳休帶隊趕來,飛身下馬,銀劍直奔金硯兒而來,金硯兒當先將天行教的大旗拋刺過去,吳休身形一躲,揮劍避開,劍鋒直逼金硯兒,金硯兒揚鞭排開陣勢,吳休靈活上躍,越過金硯兒頭頂,掃劍而過,金硯兒左臂與後背,被劃開長長的一道血口,立即揮鞭回掃,吳休向後一彎身避開,立即旋身來刺,金硯兒縱身翻滾,躲掉吳休的劍氣。
吳休劍鋒靈活,倏然轉向,金硯兒閃避不及,被劃傷肩胛,吳休快劍疾刺金硯兒胸口,被金硯兒揮鞭蕩開,飛起一腳踢開了吳休,又立即追上去彈鞭直擊,吳休立刻用劍尖攪住金硯兒的烈骨鞭,向身後一帶,金硯兒冷不防身體被扯向吳休,被吳休一掌擊翻在地,嘔了一口血。
金硯兒立即翻身站定,遊鞭如蛇擊向吳休,吳休身子一躲,避開鞭首,不料烈骨鞭回蕩,反抽回來,吳休被拍中胸口,彈倒在地當即也噴出血來。
金硯兒迅速跳起出鞭,擊向倒地的吳休,吳休身子一卷,避開鞭首,隻見烈骨鞭擊在地上,立時一道深溝,哪知吳休眼疾手快,伸手抓住烈骨鞭,向下一扯,眼見金硯兒要摔落在地,而吳休正在下方執著劍等著刺穿金硯兒的身體。
兵器交戈聲中,一柄斷劍從半空急旋而來,吳休專注待刺金硯兒,並未聽到,隻一瞬間,斷劍從二人之間一過,吳休持劍的右手從腕處被割斷,一隻緊握銀劍的右手在半空轉了幾圈,落在汙臟的土地上。吳休來不及看自己丟失的右手,就被落下來的金硯兒一把匕首刺穿了心臟。
金硯兒抬眼看去,原來是獨孤老大前來接應,獨孤老大雖是渾身是血,幾乎都是官兵的,顯然自己並未受傷,獨孤老大飛身過來,拉起金硯兒悲歎道:“天行教已無力回天,你必須得撤走。”
金硯兒雙眼通紅,望著僅剩不多仍在廝殺的天行教教眾,心中不甘,怎肯輕易撤逃,本想再衝,被幾個手下拉住,眾人皆苦口哀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教主撤退吧,獨孤大俠請護我們教主出崗。”金硯兒悲痛道:“即使我出崗,你們也活不了了,他們怎肯留一個活口。”眾人皆道:“我們還能拖延一陣,你們快走,我們雖死猶榮,你必須活著,為了天行教。”
金硯兒滿眼含淚,淚水與血水交融,被獨孤老大拉住,急急的向後而行,金硯兒倒退著,眼睛不肯離開這些與她出生入死的兄弟,無法體會當時的金硯兒內心的崩潰與絕望,最後隻得同獨孤老大一起突出重圍,飛身出崗。
金硯兒被獨孤老大帶到一處密林藏匿起來,不久後,果然傳出天行教全軍覆沒,無一生還的消息。
金硯兒痛苦的哀嚎,止不住的哭泣,孟笑離為其包紮傷口,亦是傷懷落淚,不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