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老大對孟笑離講道:“接下來你要隨時學會觀察,然後用耳朵去聽周遭的聲音,事無巨細全都要到耳朵裡去,然後告訴我周圍都發生了什麼?”
孟笑離為了更好的聽見聲音,便閉住了眼睛,側耳細聽,馬車轆轆,人聲冗雜,聲音一片混沌,便隻得一一剖析,孟笑離道:“右後方一個女人在與賣珠釵的商販討價還價,右前方一個老嫗說要買兩個包子,右邊路中一個小孩在地上哭鬨,左前方有一個賣鬆糕的男人在吆喝,左方一個女人拉著一個男人說要看燈籠,左後方一個算命先生喊著‘打卦打卦’,後邊一個乞丐在討飯。”
獨孤老大插口問道:“更遠的聲音呢?”孟笑離繼續仔細聆聽,更遠的聲音卻被附近的聲音蓋住了,完全聽不出,便睜開眼說道:“再遠我就聽不到了,不過師父,這些都是小事,聽來也沒用啊?”
獨孤老大邊走邊說:“誰說無用,所有聽到的皆是信息,聽聲辨位這方麵你還是有些靈性,還需再練,直到能聽出花開之聲,方為上乘。”
“花開還有聲音?師父您莫不是在欺我讀書少?”孟笑離碎步緊跟,滿臉疑惑。
次日一早,孟笑離強打精神在山間打坐修習內功,又聽獨孤老大講起那《天人合一心法》的內容,什麼“天地自然”、“化為無形”的,逐漸聲音變的悠遠,不知過了多久,孟笑離一擦口水,眼皮一翻發現自己竟不知何時又睡過去了,這種難以控製自身生理狀態的感覺實在是痛苦,孟笑離隻恨自己不爭氣,兒時修內功自己從未如此貪睡,如今明明是自己死乞白賴要學武功,卻心有餘力不足起來,難道人真的過了最佳的學習年齡就會變得愚鈍了?
這次師父沒有搖醒自己,恐怕也是懶得再管,孟笑離擔憂的轉頭尋找獨孤老大,隻見獨孤老大執著酒壺,半躺在另一塊石頭上,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剛剛蘇醒的孟笑離,孟笑離不知師父已盯看了多久,便心虛的說道:“我又睡著了!”
獨孤老大倒很悠閒,飲了一口酒,說道:“沒關係,初時練打坐能睡著很正常,畢竟不似少兒般精力旺盛,雖沒什麼天賦,倒也不是如坐針氈之輩,是庸人不是蠢材,想睡再睡一會,再過一刻鐘你要練饑餓負重執劍一天。”
此話一出,孟笑離困意全無,知獨孤老大說的可以睡覺是反話,便瞪大眼睛追問道:“負重就負重,為什麼要饑餓啊?師父您是不是沒銀子了?”
獨孤老大剛喝進去的一口酒,被孟笑離的一句問話嗆的緊咳幾聲,怒道:“饑餓負重練的是耐力,與人交手若旗鼓相當,拚的就是自身的耐力,最後誰先餓死誰就輸了。”孟笑離聽後偷偷的翻了個白眼,心裡直叫荒唐。
修完內功,孟笑離手腳皆綁好沙袋,頓覺四肢像灌了鉛,重重的往下墜。獨孤老大則站在一邊,說道:“《獨孤九字決》乃意向之學,需要悟性極高的人方能學,所有招式都不是一成不變,比如一招‘一石二鳥’隻是叫你利用當下情形,借力打力,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以是拳,可以是掌,可以是對手的武器,隻要達到了出一力而傷四方的結果,都叫‘一石二鳥’。所以此功隻能口耳相傳,言傳身教,書麵的意思很難被外人理解。
而《獨孤九字訣》的內容分彆是觀聽、避、守、探、點、讓、切、借、擒,其中觀聽昨日已跟你講過了,你隨時隨地都要練習,而其餘八字決沒有順序之分,要相輔相成,隨時變換,轉換要靈活而快,不能有半分銜接失誤,與人交手任何失誤都是致命的。”
說著獨孤老大親身示範,比劃起招式動作說:“要學攻先學守,要學守先學避,‘避’字決,顧名思義,靠身位靈活而避招,與高手過招幾招之內不被打中也算手段不俗。幾個動作間要相互轉換,互相利用······”
說著獨孤老大便與孟笑離互相拆招,孟笑離出手攻擊獨孤老大,十幾招用出去竟連獨孤老大的衣服都碰不到,獨孤老大將“避”字決中的“風中柳”、“水裡魚”、“堂前燕”、“山中兔”等等招式,全部演示給孟笑離看,而每一招又有幾十種變幻方式,孟笑離看得是滿腦子漿糊,獨孤老大卻讓孟笑離獨自負重練習,自己則下山躲逍遙去了。
雖是寒冬將過,初春寒氣未消,孟笑離練了一個時辰,便就揮汗如雨,體力難支,加上饑餓難耐,一心隻想著過兩日的上元燈節大吃特吃,將獨孤老大錢袋裡的錢全部糟蹋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