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辭舊迎新(1 / 2)

新春佳節,普天同慶,淮安府一派喜氣洋洋,大紅燈籠沿街叫賣,各種小吃香飄萬街,各式各樣的玩藝兒琳琅滿目,各行各業的商鋪人頭攢動,瞧那三五成群的小孩手拿冰糖葫蘆在人群中亂竄,看那一列列舞獅舞龍隊伍穿流不息。

有那賣畫的,賣碳的,賣柴的,賣麵的,賣釵環珠串,賣瓷瓶瓦罐,胭脂水粉在東邊,鬆糕茶點在西邊,牛羊豬肉在南邊,福字春聯在北邊,中間的人是摩肩擦踵,勾肩搭背,互打招呼互拱手,有那年輕的夫妻,年邁的老嫗,朝氣蓬勃的青年,婀娜多姿的少女,各個麵若桃花,春風十裡。

孟笑離自從離家第一次一個人在異地過年,心中不免有些五味雜陳,獨孤老大則沒心沒肺,東瞧瞧西看看,一會拿起一隻珠釵在自己頭上比比,一會拾起一盒胭脂,對鏡獨賞,孟笑離在後麵看攤位老板鄙夷的目光,當先嫌棄道:“您這都是什麼愛好啊?”獨孤老大則不管不顧,回答道:“你懂什麼,我這是要送人的。”

“送人?送什麼人?我跟了您這麼久沒見您有什麼相好的?”孟笑離緊跟在獨孤老大身後質問道。

獨孤老大閒看街市,搓著手,說道:“如意樓的風兒姑娘啊,最近手頭緊,好久沒去了,再去時不得帶點禮物賠罪嘛。”

孟笑離一聽眉頭一低,嘴巴一歪,無奈道:“她每天見八百個男人,怎麼會記得你這個糟老頭。”

“誒?”獨孤老大一歪頭,斜睨了一眼孟笑離,反駁道:“不可以人身攻擊啊,老頭就老頭,為什麼要加個糟啊?”然後繼續走在前頭,眼睛也不閒著,專看長得漂亮的女人,繼續說道:“給錢就記得了,就算不記得更好,每回都是新的。”

孟笑離便在獨孤老大身後小聲嘀咕道:“從前沒覺得青樓女子命苦,認識你才知道她們得多痛苦,哎!身不由己啊。”

獨孤老大一聽,連忙捂住胸口窩,回身抓住孟笑離肩膀,氣道:“你真是要氣死我,然後好繼承我這一袋銀子,”說著在孟笑離麵前顛了顛錢袋,孟笑離一見,驚訝道:“從冠鬣幫那弄得銀錠不是早花光了嗎,這又是從哪弄得?”

“淮安府賭聖聽過嗎?”獨孤老大得意洋洋。

孟笑離恍然大悟,指著錢袋點頭道:“原來是你贏的,你真厲害。”獨孤老大將錢袋收了起來,笑說:“這是我與賭聖賭骰子,他故意輸給我的。”

“憑什麼?”

“因為他打不過我。”

孟笑離此刻若不是也打不過他,早想動手給他一劍,隻聽獨孤老大沾沾自喜的在前麵說道:“我要尋我那雲裡霧裡的風兒姑娘啦,你請自便吧。”說罷一閃身在人群中就消失無蹤了。

獨剩孟笑離在人群中孤孤寂寂,了無去處,心中怨道:“這個重色輕友的糟老頭。”想罷,便欲轉身,倏忽間一道紅影,孟笑離一抬頭,獨孤老大又跑回來了,站在孟笑離麵前,捋著胡須念道:“你看啊,我一想,每年呢都是我一個人,今年好不容易有個人陪我了,我不能拋下你自己享受去了,所以呢,不如我們買點肉,換點酒,尋個地方也吃一頓年夜飯。”

說罷,轉過身自顧自走了起來,嘴裡碎碎念道:“這個麵是怎麼成團的?這個餡料裡都是些什麼五花八門的東西呢?”

想了一個山路十八彎,二人最終是在餃子館買了一份熱乎乎的大餃子,尋了一個舊屋,燃起了一個火堆,坐在篝火旁,伴著四麵八方的爆竹聲聲,一邊喝酒一邊吃餃子,孟笑離隔著篝火問道:“您不是一堆狐朋狗友的嗎,怎麼過年您還一個人?”獨孤老大一口酒一口餃子吃的正美,聽問回答說:“姑娘,過年啊誰不回家陪老婆孩子,陪我這個糟老頭作甚!”

孟笑離品了一小口酒,又問道:“那您一個人過年豈不是很孤獨。”獨孤老大歎了一口氣說道:“一個人隻不過是舉國歡慶闔家歡樂的時刻顯得孤獨點,其餘的也沒什麼。”

孟笑離也沒接話,突然來了一句:“過兩天是我的生辰。”獨孤老大頭也沒抬問道:“多大了?”孟笑離便爽快的回答:“過年就是二十三歲啦。”獨孤老大便調侃道:“怎麼?二十三歲就過大壽啊?我一個六十歲老頭還沒過過生辰呢!”

孟笑離連忙解釋說:“我隻是隨口一說,我可沒說要過生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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