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豹攤開兩手心,豪情萬丈的說:“堅壁清野,青州是我的地盤,我讓她們糧食送不進來,她們就得餓死。”袁豹傲慢至極。
山上勾肩搭背,載歌載舞,賞月的興致大好,山下紅衣教與冠鬣幫弟子拿命廝殺,不敢有半分鬆懈。
火光搖曳,鮮血噴湧,喊殺聲震天。
紅衣教主力隊伍揚刀立馬,專攻人玉山主山門,這群女將為了在江湖中站穩腳跟,一戰又一戰的打下來,各個心懷仇恨,有吞天的氣勢。
而對於棕衣服飾的冠鬣幫男弟子們來講,久不經戰陣,一半是被人牙子倒賣來的,另一半,好不容易尋個差事,能混點月銀糊口,沒有賣命的心。
但戰場上瞬息萬變,為了自保也得殺,更何況袁豹承諾,拿紅衣教女賊一顆人頭,可換十兩銀子,冠鬣幫弟子熱情的衝鋒,見到穿紅衣服的就亂砍亂殺。
紅衣教女弟子各個嬌眉立目,素手生繭,紅衣下花招頻生,不拚蠻力,隻講招式上的四兩撥千斤。
外表柔弱,臂力驚人,拿刀的,舉劍的,飛袖的,探鉤的,兵器不一。
紅色與棕色混雜,紅姿輕盈,棕影凶悍,鮮血噴濺,肢體亂飛,吞血斷頭,不出半日,人玉山腳血流成河。
半生的牛肉,泛著油花,在炭火的炙烤中,新鮮的血絲“滋滋”躁動,袁豹一刀下去,將牛肉一分幾塊,朗笑著對席上的人說:“若說生吃肉,我還是向幽狼門的鐘離門主學的,茹毛飲血對現在來講是樂趣,對從前的鐘離門主來講是生存。”
“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鐘離簡狼眼微眯,一副冷峻的麵容,回憶起刺客生涯,如今能全須全影,敢以真容與眾多武林豪俠同桌而飲,這期間付出的代價,簡直是一言難儘,苦不堪言,鐘離簡捋了捋山羊須,呷了一口酒,悲喜都不著痕跡。
袁豹又彎著眼角,衝鐘離簡樂道:“全生的肉,愚兄是來不了,還是要半生半熟才有滋味。”
席上眾人觥籌交錯,忘乎所以,全不在乎山腳的戰亂,燭光中的麵孔放肆的大笑,吞酒,吃肉,賞舞。
冠鬣幫一個門徒氣喘籲籲的跑進殿來,“呼哈呼哈”喘了兩口,才貼在袁豹耳側,低聲稟告:“幫主,大事不好,後山起火,紅衣教使陰招了。”
“什麼?”袁豹震驚的瞪圓了眼,倏然站起身,不假思索的命令:“趕快組織人去滅火。”
一想到入秋時節,百木將枯,夜裡秋風四起,紅衣教暗中派人在山下起火,火勢乘風向山上燃燒,一時之間,確實麻煩。
袁豹勉強抑製住不淡定的心,擠出笑容,對席上的幾位掌門人解釋說:“諸位,後山是家眷住的地方,忽然起火,袁某還真得去安排一下。”
幾位掌門互望一眼,丐幫幫主梁克用,隨手一擺,沉聲說:“袁幫主請自便,但凡需要幫助,儘管知會一聲。”
“不用,不用,”袁豹強裝鎮定,爽言說:“說好的,請客吃酒,怎麼能勞煩你們上陣,豈不是臟了你們的手,紅衣教的事,冠鬣幫完全能夠輕鬆擺平。”
說完,袁豹繞過席麵,向另一桌招待晚輩的長子袁不行招了招手,袁不行悻悻然離了席,不耐煩的湊過來,問:“怎麼了爹?”
袁豹悄聲說:“後山起火,你去照看一下,彆讓紅衣教得逞。”
袁不行轉頭看了看自己那桌客人,急道:“您兒子正聊得興頭上,我走了,客人不怪罪我招待不周嗎?”
袁豹微現怒容,輕拍了一下袁不行的手臂:“叫你去你就去,火勢危機,紅衣教很有可能趁這場大火偷襲,叫我們左右為難。”
袁不行隻好妥協著答應一聲,然後吊兒郎當,大不情願的帶人去了後山。
這邊人剛走,又有弟子急報:“幫主,不好了,側鋒地勢陡峭,紅衣教就用弓箭放火油,射進林子裡,側峰也著起來了,那個位置易守難攻,我們並沒有留人守衛。”
袁豹聽後,終於焦灼起來,原地踱了兩步,追問:“正門情況怎麼樣?”
那弟子急說:“打著呢,不可開交,不光正門,兩側門也在拚殺,紅衣教上來就發起了猛攻,攻不進來,就打打退退,始終在拉扯戰局。”
袁豹當機立斷:“先派人下去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