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聲彩:“好名字,聽起來就生意興隆啊。”
魏維偉搖搖頭:“這采石場被廢棄了,今天裡麵還死了三個人,傷了一個人。”
我心裡一動,臉上一臉沉痛:“這世道,怎麼了,動不動就死人。”
魏維偉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你不想知道傷者說了些什麼?”
“死三傷一,絕對是大案了,我能聽嗎?行,隻要你敢說,我就敢聽。”
“傷者在被救出來的時候,說了你是凶手。”
我冷笑:“喂喂喂,熟歸熟,可是你要是再胡說八道的話,我還是會告你誹謗的。”我拿出手機按了幾下道“這是詢問是吧?我能錄音的吧?”
室內頓時安靜下來。我心裡快速分析著:那個四眼是被匕首從左眼捅至沒柄,我記得還轉了一下刀把;娘娘腔是磕斷了脖子,很明顯的九十度;龍哥就更彆說了,那脖子上的血跟消防龍頭噴水似的,還被金屬椅子拍了幾十下;唯一有問題的就是茅坑裡的鐵頭,可他就算沒被糞尿淹死,躲過了大火,嘴裡還有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呢,我儘力一腳蹬進去的,他被救出來的時候還能說話?
複盤完畢,我心定了下來。見大家都不說話,我咳了兩聲,語重心長道:“喂喂喂,我知道你也是急著破案。但是,你不能摻雜個人感情亂懷疑啊。是,我跟我繼父也就是你師父顧誌軍是有家庭矛盾,但你不能因此栽贓陷害我吧?我,無辜受害者,女友丟了,我報的案。可疑的賓館前台可疑的監控消失你不查,卻拿著一些怪問題來盤問我,你對得起生你養你的廣大人民群眾嗎?”
魏維偉恢複了臉上的笑容:“小錢,看來我們都太激動了。這樣吧,等你女友的詢問結果出來,沒什麼問題的話,你就可以回安臨了,在這之前,還請你在賓館房間裡呆著。”
我斷然拒絕:“這不行,我得去醫院看我女友。”
...
到了醫院找到張燕琳所在的病房,我從窗戶裡看到有兩名警察正在跟她對話。當即我推開門衝了進去,摟住張燕琳放聲大哭。張燕琳被嚇了一跳,輕拍著我不知所措,那兩名警察也一時無語。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名女警察道:“這位先生,我們正在詢問作筆錄,你是否可以出去?”
我抬起頭剛要說話,外麵進來一個人,說道:“秦姐,魏頭兒打電話來說趕緊收工...”
這蕭山口音好熟悉,我抬起頭,看了那人一眼。雖然這剛進來的女人穿著警服,但我一眼就認出她是白天那個前台小姑娘。我假裝沒認出來,掃了她一眼,又望向張燕琳,與她執手相看淚眼。
背後的女警估計是與屋裡的兩名警察做了手勢使了眼色,那兩名警察說了幾句場麵話,收拾了東西離開了。
他們剛一離開,張燕琳立刻咬著我得耳朵輕聲說:“剛才進來那個警察,很象我們辦退房時候的那個前台。”
我輕聲說:“不是很象,就是她。看來是警察跟那幾個混混合作布了個局想從你嘴裡問出點什麼來。”
“那幾個混混...”張燕琳打了個冷戰,下意識去看自己的手指。
我捧著她的臉:“你被那幾個混混追著,慌不擇路跑到花園裡摔入枯井,一直昏迷到晚上才醒過來,大聲呼喊才得救的。”
張燕琳點點頭:“我剛才就是這樣說的。”
“那就行了。”
張燕琳神色黯然地說:“義哥,以前,我曾經...”
我托住了她的下巴:“燕琳,你的以前,已經過去了。我關心的,是你的現在和將來,不對,是我們的現在和將來。”
張燕琳睜大了眼睛,然後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捂著嘴哭了。我將她摟過來,靠著我。這妮子,一直背負著過去的擔子,今天就讓她哭個痛快,完全放下。過了許久,她抽噎著漸漸平靜下來。
我心疼地捏捏她的臉:“一天沒吃東西了吧?我買了小烤餅,本來還熱乎著呢。”
看著張燕琳抹著眼淚快速消滅著小餅,我也對她精神和肉體的韌性有了更高的評價:隻吃了一頓早飯、爬了半座山、被歹徒綁架逼問、竭斯底裡大發作消滅了一個壯漢、在寒風中光著腿走了幾公裡、又在枯井裡躺了半個小時、被警察詢問...一天之中經曆了這麼多,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沒事人一樣胃口大開,幾乎吃光了我買的十個乾菜肉末小烤餅。
當她拿起最後一個小餅,才注意到我一直盯著她,臉一下子紅了,儘力咽下嘴裡的食物,有些遲疑地將那枚小餅遞向我道:“義哥,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我的心微微有些痛:“你能吃就吃,控製速度彆噎著。我去給你倒杯水。”說完我走到飲水機邊拿杯子接水。
接了半杯熱水半杯冷水,試試不是很燙,我遞給張燕琳,她一口氣喝光。過了會兒,估計是小烤餅的麵皮在胃裡被水泡發開來,她皺著眉起床揉著肚子。
我又好氣又好笑:“吃那麼多乾嘛?又沒人跟你搶。要不要去廁所吐掉?一直撐著可不好受。”
張燕琳想了想,搖搖頭:“吐了就浪費了,我去走廊裡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