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洋洋得意道:“自然是從最後一句‘東西昌盛南北富’來找答案。”
他拿了支筆,在“獨鬆崗(青龍山)”與“貓耳山”之間畫了條線,將兩座山連了起來,道:“這是‘東西昌盛’。”
接著他以“鐵鍋頂”為起點,向上豎直畫去,說道:“這是‘南北富’。”說著話手不停,直畫到跟那條東西向的線相交。
他在交點處畫了個圈,肯定地說:“隻要在這裡找到一片百尺高的赭紅色石壁,那就是藏寶處了。”
我接過筆在地圖上比劃著,皺著眉頭看了半天,似乎還真有些道理。我最在意的,是那個交點,正好在東西兩座山連線的中點處,如果是巧合,這也太巧了吧。
我點點頭:“目前看來這是最好的解釋了。”
“我明天就動身。”
“浩清,咱能不能不要這麼急?等天涼快點再去不好嗎?這藏寶,要麼早被人挖了,要麼還在那裡,不差這幾天啊。”
“小師叔你也想去?對,找到了一元丹,當時就地服下,效果可能會更佳。我這就去讓師弟訂票。”說完衛浩清從窗口消失了。
“我,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了?”我說完這句,對著空蕩蕩的窗口歎氣。
衛浩清的頭又從窗口冒了出來:“小師叔,這趟旅程可不輕鬆,今天儘量保留體力,彆折騰張燕琳了。”
“滾!”當我扔出筆時,窗口已空無一人。
門悄然開了,張燕琳探入頭來:“錢大哥,你在跟誰說話?”
“沒,我剛才碰到傷口了,隨口罵了一句。”
張燕琳閃身進屋關上門, 關切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看看。”
當張燕琳給我上藥時,我問:“怎樣?傷口基本愈合了吧?”
張燕琳在我傷口上搗鼓了半天,抬起頭,臉上有些擔憂:“外麵長得差不多了。可是按上去裡麵還是有幾個地方有鼓包,不知道是什麼?我們再去醫院看看吧。”
我知道這種不乾淨的東西造成的損傷沒那麼容易好,但這也拖得太久了。我對張燕琳道:“你去找一根最粗的縫被子的針來,再拿瓶酒精。以前我記得讓你幫我放一根大牙在我屋裡,你放哪了?也給我找出來。對了,還要一把小銼,一團脫脂棉,紗布和膠帶。”
張燕琳應了一聲去準備了,我則抽了張驅邪符出來,這次要好好弄一下,對這傷口我是有點大意了。其實最好是去觀裡找二師兄處理,他才是專業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連皮外傷都處理不好,我這麵子也沒地方放啊。
要說跟邪物鬥法,受的外傷本就應當注意是否還有毒和邪這兩種附帶傷害。毒,好理解;而邪,在科學方麵就很難解釋。有人勉強解釋為細菌和病毒,這比較片麵,其實還包括施害者以非正常方式修煉所產生的氣,這種氣會對受害者陰陽平衡造成破壞。當然,科學會對“氣”和“陰陽”又產生新的疑問。畢竟道家的世界觀跟科學的世界觀,隻有部分是重合的,也就是意味著隻有部分可以互相解釋的通。總的來說,這是兩個各成體係的認知,就好比足球規則和籃球規則,雖說都是球,也有犯規罰球等類似的交界,但你絕不可能完全用足球規則去解釋籃球規則。
等張燕琳拿來了所有的東西,我讓她退出門外關好門,開始了操作。先酒精消毒縫衣針,然後對著皮下有鼓包的地方紮下去,還要注意不能太深紮過頭。隨著針下去,稍一撥動,黃色的水就湧了出來。用棉球吸乾黃水,再用酒精清理創口。接著用小銼將巴蛇牙銼出粉末,灑在幾個針孔處。那粉末眼見著就變成褐色了。擦去變色的粉末,再銼再敷,一連三次,粉末才不再變色。清理乾淨傷口,將驅邪符引燃,至於傷口之上,誦念咒語,隻見驅邪符上原本紅色的火苗忽然暴漲半尺多高,火焰變為詭異的綠色,足足燃了半分鐘,這才恢複原色。再次清理完傷口,掏出紅色小瓷瓶,這次不能再節約了,倒出一顆藥丸,吃一半敷一半,蓋上紗布,用膠帶固定好。
完事,擦了擦冷汗,打坐呼吸吐納了一會兒,睜開眼,大功告成。這要是再不好,我隻能去找二師兄了。
張燕琳進來幫我收拾,我特意囑咐她帶上一次性手套,把廢棄物包紮好扔到乾垃圾桶。
躺在床上看著她妙曼的身姿,再想想衛浩清的告誡,又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決定還是修身養性,好日子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