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三十二號的業主,我是門衛。有一位訪客卞小姐說要拜訪錢先生,請問確認嗎?”
“卞小姐?”難道是卞雯?我道:“請她到攝像頭處我看看。”
於是,卞雯毫無表情的俏臉出現在屏幕上。我忙對著通話器道:“沒錯,師傅,讓她進來吧。”
我趕緊下樓,打開房門,按開院門,迎接上級的到來。
不一會兒,卞雯出現了,還拎著盒東西。我趕緊將她讓入客廳,上咖啡伺候。
見我一瘸一拐地忙碌著,卞雯道:“錢...小錢,你彆忙了,當心傷口。”
我端著咖啡放到她麵前,笑著說:“領導親自來慰問,我怎麼能不殷勤些。不過領導,我歲數應該比你大吧,你就叫我老錢吧。”
“呸~”
我看看卞雯,這次她是穿著便裝,黃色襯衫褐綠色七分褲。
我讚道:“小卞啊,不得不承認,漂亮女孩子穿什麼都好看。你穿警服是英姿颯爽,穿便裝是嫵媚動人。”
“你這套對我不管用。”卞雯白了我一眼,將帶來的盒子推向我:“這是給你的慰問品。”
我接過盒子,居然是一盒蟲草。我隻是外傷而已,送蟲草這也不對症啊。我看了看透明包裝裡蟲草的大小,再看了看盒子上寫的數量,微微吃驚。這些年蟲草價格可是貴到離譜,這麼一大盒,又是這麼大根的,絕不會是公家的慰問品。
我掂了掂這盒蟲草,試探問道:“小卞,這盒蟲草,局裡給報銷嗎?”
“彆問這麼多了,你好好養傷,快點恢複。”
“小卞,你該不會是偷偷把你爸爸收藏的蟲草給偷出來了吧?你知道這盒蟲草市價多少嗎?”
卞雯猶豫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說:“兩三千?”
“姐姐,乘以二再加個零啊!你不要隨便亂拿家裡的東西送人好不好?你爸爸知道了會打死你的。”
“居然這麼貴?難怪我爸一直說要拿來泡酒。小錢你就彆管那麼多了,吃了快點好就行。”
“叫老錢!”
“小錢!”
“好吧,看在你送了重禮的份上,不跟你爭了。不過道家有說法,總是把自己往老裡說,老得就會比較快。”
卞雯眼光閃爍:“是真的嗎?”
“從科學上來說,說自己老,就是一種自我暗示,當時間久了,人會不自覺模仿長者的姿態行為,由外而內帶動身體內分泌也向老年人看齊。”
卞雯點點頭,喝了口咖啡,讚道:“真香,沒什麼酸味,重度烘焙吧,是什麼豆?”
“誰知道呢。老媽買的,我隻負責喝。”
卞雯看著我搖搖頭,又抿了一口,閉上眼回味。
我點點茶幾,等卞雯睜開眼睛,我說道:“小卞,喝咖啡就喝咖啡,能分辨好喝難喝就可以了,不要過度追究什麼豆,烘焙度,產地之類的,那都是想拚命證明自己有品位有身份的人才搞的玩意兒。象你這種家庭出生的,沒必要知道這些。”
卞雯抬眼望著我道:“不是說真正的紳士都要了解咖啡,葡萄酒,煙草等知識嗎?”
我搖了搖手指,悠然道:“就我所知,西方的紳士需要遵守禮儀,注意談吐,有一定的科學常識。東方的紳士需要遵守禮儀,注意談吐,有一定的文化素養。唯獨沒聽說需要了解煙酒飲料的,這些不是餐廳侍者,煙店銷售員需要了解的嗎?”
卞雯眼睛睜得圓圓的,想反駁又說不出什麼。
趁熱打鐵,我繼續道:“比如在一家高檔餐廳,侍者麵對一對男女客人,優雅地鞠躬並推薦‘本店有97年的康拉葡萄酒...’這時男客立刻接過話茬‘康拉不錯,產自意大利蒙特利爾大區的瓦諾蒂鎮,有二百五十年的曆史。口感溫潤偏甜,回味略帶清苦,尤其以97,98這兩年的最為美味。不過蒙特利爾大區還有一款叫菲比的葡萄酒,那才是酒中珍品,巴拉巴拉...。’你說,那侍者是不是很想打死他?”
卞雯咯咯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是也很懂葡萄酒啊?說的頭頭是道。”
我也笑了:“剛才說的品牌和地名,都是我瞎編的。不過拿來唬唬人似乎也挺管用。”
卞雯笑了會兒,似乎覺得有些失態,又嚴肅起來:“老錢,你的傷怎樣了?”
我當即撩起大短褲的褲管,露出那道“大蜈蚣”給卞雯看。
卞雯下意識用手擋了下眼睛,然後放下手仔細看了看,點點頭道:“沒怎麼發炎,希望儘快愈合吧。”
說完她站了起來,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你好好在家養傷,有什麼困難和要求就跟組織說。”
我立刻說道:“我希望組織能讓小卞天天帶著禮物來看望我。”
卞雯轉身就往外走去,嘴裡還說著:“我還要上班,先走了,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