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幾個堆滿了舊文件夾和廢報紙的辦公桌,我問道:“杜哥,伍哥,我能用哪個辦公桌啊?”
杜斌好象沒聽到,伍大員過了好一會兒,才有氣無力地說:“你自己隨便選一張吧。”
“好嘞。”我立刻動手,開始收拾窗邊一張辦公桌。將文件夾選了幾個還算乾淨的留下,其他放到室內角落,再把廢報紙沾了水,當抹布擦乾淨了桌麵。拉開抽屜,果不其然,裡麵幾隻蟑螂四散奔逃,被我一一用手按死。忙了將近一個小時,徹底將這張辦公桌清理乾淨。又選了張還算結實的椅子,擦洗乾淨。
我這才坐下歇息沒一會兒,辦公室門咚的一聲被踢開了,一個一身牛仔服的人走了進來。杜斌和伍大員立刻站起來,笑道:“厲組來啦。”
劉家兄弟似乎有些緊張,一個站起來點頭賠著笑臉,另一個坐著喊了聲:“組長好。”
我見這厲組長,二十六七左右,中等身材,留著平頭,皮膚偏黑,應該是長期室外工作曬黑的。本來長得也算英俊,卻偏偏雙手插兜,走路晃動雙肩,作出一副痞樣兒。再聯想到人事科長說的“還在鬨彆扭呢”,估計是對這個位置有所不滿,所以有些拿姿作態。
我走上前去,立正站好,道:“厲組長好。我是新來的錢循義。”
厲組長轉頭看著我,眼神帶著些嘲弄:“喲,又來一個。”他伸手捏住眉心,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個特行組真是...垃圾桶啊,什麼貨色都往裡麵丟。”
得,碰上個怨氣鬼,這工作,還不定得多受氣呢。不過既然答應了母親,那我就忍著吧。
厲組長見我沒說話,便湊近道:“說說吧,你的特長是什麼?吐火球?胸口碎大石?鬼畫符?”說著還瞥了眼劉家兄弟。
“我,會雷法,符也會一點,熟悉驅邪禳福的法事...”
“哇喔,我這裡來了個大法師呢,還是閃電係的。”厲組長誇張地感歎著,杜斌和伍大員恰到好處地發出哄笑聲。
我認真道:“厲組長,我還不夠大法師級彆。說實在的,大法師也不屑來這裡。”
厲組長不說話了,圍著我轉了一圈,扯了扯我的西裝領口:“什麼牌子?挺有型的啊。”
“找裁縫師傅做的,我的尺碼不好買。”
“定製西裝啊!不得了,富二代呢。”邊上兩人又發出乾笑。
我笑笑:“厲組長,輕紡市場有很多定製小店,您要是感興趣,我有幾家的名片可以提供。加工費也就幾百,還能談,不貴的。”
厲組長不說話了,眼睛四下看著,定在了我的辦公桌上。他一指那張桌子:“你打掃的?”
“是的。我問了杜哥伍哥,他們說讓我隨便選一張。”
厲組長走過去坐在我的辦公桌上,對我招招手。我走過去望著他,露出詢問的表情。他敲了敲屁股下的桌子:“這張,我有用處,你再選一張吧。”
我點點頭:“沒問題,那我就選前麵這張,行嗎?”
厲組長沒說話,跳下桌子,走向自己的隔間,一麵還對著杜斌和伍大員道:“我可是幫你們申請了福利啊,借調了卞大美女到我們組,你們自己把握啊。”
杜斌大叫著:“組長威武!”跟邊上的伍大員抱在了一起。
我搖搖頭,跟劉家兄弟對望了一眼,開始了第二次打掃工作。這回劉家兄弟過來幫忙了,剛才厲組長的言行一下子拉近了大夥的距離。
我邊擦桌子邊輕聲問:“我是清雲觀俗家弟子,兩位師承何處?”
哥哥劉益明輕聲回道:“我們是家傳的,我奶奶是全真俗家弟子,我爺爺是舞儺師,我倆也就跟爺爺奶奶稍稍學了點皮毛。”
“世俗之人鼠目寸光,兩位不要太在意啊。”
弟弟劉益亮有些不忿之色:“要不是我爸以斷絕父子關係來逼我們,我們才不會在這裡受氣呢。”
“我也是,我老媽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實在吃不消了。”
劉益亮伸出手:“一起熬著吧。”
“叫我小義吧,我也不客氣,叫你倆小明小亮了。”說著我又跟他們哥倆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