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你都知道了?浩清學藝不精,給觀裡丟人了。”
“放屁!照你這麼說,以前敗給你的那麼多同道中人是不是都丟人了?修道之人勝負心這麼重,你怎麼能超越自我進入下一境界?”我有點生氣了,衛浩清居然於勝負有如此執念,這樣的格局怎麼精進?
“小師叔,那‘天煞’說你。。。。。。”
“閉嘴。他說我什麼是他自造口業,說得再多我也少不了一根頭發。你因忿拔劍是錯一,執勝負之念是錯二。”
衛浩清沒說話,但聽得出他呼吸很急很重,心裡還是不服。
“衛浩清,作為朋友我很高興你為我拔劍。但作為你師叔,我對你浮躁的心性很失望。名韁利鎖最是害人。‘三毒貪瞋幻化來,三宮注定有誰猜。物隨否泰來兼去,物在昔人安在哉。’你把這四句給我念一百遍,然後回去為你的失態道歉,並感謝孤躅道長的指教。”
“是。”衛浩清似乎平靜了些。
“六詔山的事需道門各派通力協作方能解決,你是我正一派的佼佼者,要有格局。孤躅孤傲輕慢,你更要大度溫煦,這才是真正的境界。”
“小師叔教訓得是,浩清這就去背一百遍那個。。。。。。呃。。。。。。”
“行了,想通了就不用背了,去道歉吧,記住,個人榮辱小事,這次搜山才是大事。掛了。”
掛斷電話,我籲了口氣。按說孤躅雖然命犯天煞孤星,但是修為道行很高,怎麼會如此蠻橫無理?孤躅的隊伍已經有了一個“辟命”,竟然強行要求第二個“辟命”,難道這次的搜山難度如此之高,需要兩個法師級彆的道士做“辟命”來犧牲?
正想著,聽到隔壁房間的門輕輕被打開了。我趕緊翻身上床,心想會不會剛才訓斥衛浩清聲音太響把泮妮娜驚醒了。聽著泮妮娜躡手躡腳地走到我臥室門口站住,我閉眼假裝睡著。她推開門走了進來,這讓人有點緊張加興奮:這是準備夜襲?泮妮娜走到床前站定,能感覺到她在看著我。就這麼她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我耐不住不想裝睡了,就開口道:“妮娜,我吵醒你了?”
“啊,我剛才睡著似乎聽到你房裡有說話聲,醒了,就過來看一看。”
“你睡眠真淺,我剛才打了個電話。”我說著拉她的手示意她在我床邊坐下。
“半夜的電話,有什麼急事嗎?”
“是啊,大急事。我打電話給師兄問他如果被女朋友關在臥室門外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騙人。你師兄才不會管這種事情呢。”
我拉了她一把,抱住她:“師兄不管你可得管我啊,否則就沒人管我了,我又要孤獨一人了。”
泮妮娜沒有掙紮,就這麼被我抱著,過了一會兒,她說:“你快開學了吧?”
“是的,明天開學了。你要一起去嗎?呆在房間裡也挺無聊的。”
“被人認出來怎麼辦?我現在可是頂著“草湯女”和“綠茶”兩頂帽子呢,肯定被圍觀唾棄,連帶你也被嘲笑孤立。”她說著說著就有些哽咽。
“我在學校一直就是被孤立的,從來沒在乎過。你要是怕被認出來,可以戴上帽子口罩,然後去學校圖書館看看書等我。開學第一天沒什麼事,我很快就來找你。”
“好啊好啊,正好疫情期間,戴著口罩看書也正常,我還有一副平光眼鏡。。。。。。啊,你乾什麼。”泮妮娜輕呼著扭身坐起來,有些生氣:“你是不是當我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剛才我有些毛手毛腳,沒想到泮妮娜反應這麼大,看她是真發火了,我解釋:“我當你是我女朋友啊,不過看來你還沒準備好。”
她沉默了,半晌不說話。我咳了一聲,試圖打破這尷尬的冷場,不過並沒有用。我隻好試探著說道:“都後半夜了,你回房睡吧,明天七點半就要起來的。”
還是沒有回音。我借窗外透進來的路燈光看著她坐在床邊的身影,心裡有了一絲內疚。沒等我再說點什麼,她忽然俯下身推了推我:“過去一點,我睡你邊上,不許動手動腳。”
我挪了挪,她鑽進被子躺下。我將鼻子湊到她肩膀處誇張地用力嗅著:“好香好香。”
泮妮娜沒動,過了一會兒,輕聲道:“是你的總歸是你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唔”了一聲,心裡卻不以為然:熱豆腐不吃,等冷了還有什麼吃頭?想著想著,就睡意朦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