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皺眉,怒道:“我們與寒儘這麼久沒見,連句話都不讓我們說,真是太過分了!”
蘇慎笑道:“若清先生彆氣了,走吧,快開飯了。”
慕可道:“主子和蘇大人會跟我們一起吃飯嗎?”
慕以無語道:“這種白癡的問題就彆再問了。”
阿九在旁邊輕笑一聲,慕可不可思議道:“阿九,你剛剛是在笑我嗎?”
阿九淡淡道:“沒有。”
葉雙秋抱著手臂從慕可旁邊走過,“彆懷疑,就是笑你。”
慕可走到陸朔旁邊,癟嘴道:“小主子,阿以說我是白癡,你幫我教訓教訓他吧。”
陸朔看了慕以一眼,語氣不明:“好。”
慕以一副不與他們計較的樣子,加快腳步跟上了葉雙秋。
慕可一把拉住阿九的手跑起來:“阿九快,搶雞腿!”
許昭哈哈大笑,對蘇慎和陸朔道:“還不走快點,雞腿就被慕可搶完了。”
蘇鶴被陸望抱進營帳,幾名大夫已經候在裡麵。
蘇鶴驚訝地看著那些大夫,低聲道:“歸程,你能不能先讓他們出去。”
陸望給他脫了氅衣,扔在一旁,盯著他的眼睛問道:“蘇寒儘,你告訴我,你是怎麼來這兒的?”
蘇鶴看了一眼承載了陸望怒意的氅衣,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他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膝蓋道:“騎馬。”
陸望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他當然知道蘇鶴是騎馬來的。問題是,以他現在的身體,他是如何做到馬不停蹄日行幾百裡的。
陸望不由分說將蘇鶴按倒在榻上,眼神示意大夫給他檢查身體。
蘇鶴見逃無可逃,一把抓住陸望的手,語氣放軟道:“歸程,我餓了,你能去給我拿點吃的嗎?”
陸望見他服軟,到底是狠不下心,蹲下身看著他:“想吃什麼?”
蘇鶴揚起嘴角:“你猜猜看。”
陸望摸了摸他的臉:“你好好配合大夫,我很快回來。”
蘇鶴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路上時神經緊繃,蘇鶴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現在放鬆下來,他才覺得渾身都疼。
他與大夫說了自己的情況,大夫檢查了一番說道:“以針封穴原本是治病療傷之法,但是像大人這樣折騰,便是要命的。大人體內的針已經離了穴位,必須全部取出來。有些疼,大人忍著點。”
蘇鶴問道:“能不能不取?”
大夫將針匣子打開,一邊按著蘇鶴的手臂一邊道:“大人若想活命,就必須得取。”
蘇鶴本想將陸望打發走,與大夫通通氣,瞞住陸望,卻沒想到後果如此嚴重,他看著帳頂,估摸著時間,陸望該回來了。此事瞞不住,橫豎得惹陸望發怒,不如先發製人,讓陸望心疼,忘了生氣。
打定主意後,他放鬆了身體道:“那現在就取。”
陸望回來時,就見一旁矮桌上橫七豎八放了一堆銀針,有的針上還有血跡。轉眼看去,大夫正將一根銀針從蘇鶴腿裡拔出來。蘇鶴疼得緊緊抓住褥子,額頭上全是汗。
陸望急忙坐在榻邊,握著蘇鶴的手,蹙眉道:“怎麼回事?”
大夫看了一眼陸望,顫聲道:“將軍,蘇大人以針封穴,止了痛感,短暫改變身體狀態,才能騎快馬至此。但是騎馬動作過於劇烈,蘇大人體內的針移了位置,小人正在取針。”
陸望聞言深吸一口氣,他剛處理完冀北的事,就聽聞昌黎被困的消息。為防止蘇鶴輕舉妄動,他立馬派人送信至燕京,並馬不停蹄趕過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蘇鶴眼角帶淚,輕哼一聲,握緊了陸望的手。陸望見他這般模樣,哪裡還生得了氣,他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臉上已經沒了怒意。
他一臉無奈地說:“彆怕,我在這裡。”
蘇鶴是真的疼,但是看到陸望,似乎又不那麼疼了。
等大夫取完針,蘇鶴已經是渾身大汗。葉雙秋送吃食進來,陸望將他扶起來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