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亂世與愛財(1 / 2)

“阿青,阿青,是不是又做噩夢了?這麼早又醒了?”臨床的楓蘭還打著哈欠麵色惟欲睡問道。

伶青在楓蘭喚了好幾遍之後才止住思緒,微微抬頭含著淚幾分哽咽“無礙,噩夢罷了,過去就好了,你快再睡會吧,看外麵這透進來的天色,估摸著已是拂曉,應該快起身了,躺下吧。”

\\\"聽見你的動靜,我就醒過來了,想起了剛認識你不久,看起來比我小好些呢,一個十三的姑娘,做了噩夢,明明怕成那樣子,還是故作的那般鎮靜,就隻讓我給你哼了首民間的曲子。這一晃過,你都十五了。再過陣子,就得女官輪選了。”楓蘭笑著說。

伶青回過神來“什麼我都十五了?你不也就十六?怎麼出來倒有些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錯覺,彆占我便宜啊。我也不是怕,隻是有些難過。”

楓蘭說“我這不是為了哄哄你嘛,看著你這副沒精打采的樣子,睡了跟沒睡的樣子。若是輪選,咱們還待在這裡,可就難出頭了。”

“要出頭乾什麼,你不是怕我在宮裡沒個倚仗,會受欺負。這不是有你嗎?何況當初我是被借了將軍的勢才入的宮。這勉強也算個倚仗,是吧。”伶青說道。

“將軍?哪位將軍,你可還與他有著來往?阿青,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阿青可是有強硬後台的人?”楓蘭有些詫異,眼裡麵八卦的小火苗竄了起來,“阿青不妨與我細說細說。”

伶青被這樣一問,才想起,好像沒什麼來往,就除了她這些年得生辰之時。

伶青覺得對於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幫助一個弱女子罷了,沒什麼值得記掛的。

“彆胡思亂想了,也沒什麼將軍,隻是個幾麵之緣的故人罷了。”

說完便把頭埋進了枕頭,也埋了晚上未睡的時候如潮的紛紛擾擾,可也再也睡不著,閉眼還是漫天霧蒙蒙不太清晰的血色。

......

剛進宮的宮女都需要經過一番調教,當然這調教並非如此簡單,這北齊皇宮將宮女按照姿色也分個三六九等,畢竟無論是乾雜活,管理膳食,亦或是尚衣,尚舍局,這些都比上尚宮局——堪堪敬稱一品女官的,可真是光耀門楣的頂好的事兒。

當然,好事可不是都落在任何人頭上的,畢竟,擠破腦袋都想進去不止是因為它掌著內宮事務,這也是大好的貼身伺候皇上的機會。

而年齡太小,便是沒有與各個女官之職是沒乾係的。

這最低年齡也是十五,也就是剛及笄的女子。

大多時候,官宦人家,定了親的女兒若是不著急完婚,就會被送進宮裡,弄個女官之職當當,以後嫁去訂了親的人家,也會顯得自家女兒的不凡。畢竟是在宮裡有了品級的女官。

若是未定親的,那若是當了女官,在京城裡,出了宮後,自有媒人來踏破門檻說親。

所以說,稍有些身份的職位,大多都是貴女,亦或是與皇親國戚沾了邊兒的人。

像伶青這樣的,即使姿容較好,在輪選時也是去一個無人問津的偏僻地方。

伶青也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即是能否吃得好,睡得好。

“阿青,你說這皇帝即位好些年了,可這後宮卻遲遲空置,連位禦女都沒有,是不是那啥?”楓蘭低著頭,幾分漫不經心的問道,抬著頭盯著伶青又道,“我們阿青生得好生動人,真是眼瞎,把你放在這偏僻的地兒,否則那三夫人九嬪裡必有我們阿青。”說著愈發憤懣了,還跺了跺腳。

阿青打了個哈欠,笑道“紅顏總薄命,無情帝王家,嘖嘖,我命薄,可無福消受,那流水的寵愛可比不上腰兜裡的孔方兄。何況這紅顏易逝,難以長久,這錢呢,是我的,永遠便是我的。”

說完楓蘭就笑著打她“真沒出息,看你那愛財如命的樣子!”

伶青假裝躲開,忙說“什麼愛財如命,這叫對錢的克勤克儉。”

“胡說八道。”楓蘭說道。兩人便打鬨開來了。

打鬨完後,伶青靜下來,未免有些後背發寒。雖說傳聞這北齊皇帝可真是風神俊逸,甚至說是芝蘭玉樹,長身玉立也不為過。

可這麼儒雅的聖人模樣,裝了暴君心腸,北齊坊間可是常常傳有他弑君父,弑後母之嫌。

伶青知道評判一個人不能隻憑借坊間傳聞,可是這屆皇帝真的好像過於暴戾,她還是有點怕怕的。雖然她在皇宮也沒有見過這位爺,畢竟一個不起眼的討生活的小宮女,可沒有什麼機會接見聖駕,但是這位爺殺了多少人,殺了哪些人,她還是有耳聞的。

他即位前夕,北齊內宮星火燎天,殺聲充斥京城的巷道,更夫甚至看到了,宮門裡滲出來殷紅的血,將那宮門染儘了陰暗的赤色。護城河裡血腥之味兒在京城飄蕩好幾日。

那日明明每夜都能聽見的更聲都停了,可見更夫也是被嚇得不敢在街道上報更。

而北齊新帝,也就是太子,而他即位之日,是皇帝駕崩之日,也是結黨營私的官員的末日。

那些官員在武成帝在位時可叱吒風雲,活得威風至極。且以為大權在握的穆提婆與高阿那肱一下子便被新帝打入監獄,也許穆提婆與高阿那肱都未曾想到前一秒風光無限,後一秒便大牢在坐。

有著反叛的心思,卻沒有反叛的機會。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