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夜幕重新將這個城市籠罩。當林木木趕到鎮民廣場的時候,雖然是他早已做好了準備,卻仍舊是被眼前的這殘忍血腥的一幕直接震住了。
大雨下了起來,鎮民廣場裡滿是血腥的氣味,聯盟成員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在地上躺著,躺在了原本這片供鎮民們聚在一起玩耍,跳舞,唱歌的美麗廣場上。
平時桀驁不馴的田野被兩個黑衣人抓住了後頸,被人死死地按壓在地上,像是一條不斷掙紮的死狗一樣。而在側麵,另一人拿起了原本屬於田野的那把巨斧,高高舉起,向著田野的脖子砍了過去。
並沒有任何的奇跡發生,巨斧隨著那人的揮舞,飛快地下落。“欻”地一聲穿過了田野不斷掙紮的叫喊著腦袋。赤紅的滾燙的鮮血在廣場上灑滿了一地,失去了身子的腦袋咕嚕咕嚕地滾上了那正在被扣押著的、半跪在廣場前的邱梨身旁,一雙瞪大了的眼睛還在凝望著她。
林木木看到眼前的慘烈景象,心痛如遭重擊,他停下腳步,不斷踉蹌著向廣場中間緩步走去。“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天空灰的像是哭過一樣,廣場上的燈光裡映射出慘白的顏色。
繼續向下走去,他看到早晨還興致勃勃想要和他一同組隊的好友武騰男,此時已經滿身傷痕,他腦袋滾落在這鎮民廣場旁邊的噴泉旁,雙目瞪大,眼珠子通紅,正望向天空,仿佛死不瞑目。
而那小小個子的女孩龍貓貓,此時仍舊穿著那一身不符合自己調性的搖滾叛逆服裝,四肢早已在打鬥中被折斷,橫七豎八的散落在鎮民廣場冰冷的地麵上。
高大緊的屍體斜臥在鎮民廣場的台階上,眼鏡摔得粉碎,跌落在老遠的看不見的黑暗裡,反射出幽幽的白光。他的屍體遠遠地伸出手,朝著此時邱梨被製住,被雲翼踩在腳下的方向。
而那淘氣早已失去了他的唱,跳,rap和籃球,手上緊緊地握著他那標榜er身份的紅色頭巾,隻是此時屍體早已僵硬,背後插著一把閃耀著幽幽寒芒的利劍,穿過了胸口。他瞪圓了眼睛望著前方,倒在地上,屍體在雨水裡漸漸僵硬,血液早已流乾。
海冰冰、阿森以及送人頭的屍體,也在廣場裡的不同地方歪七扭八地癱軟在地上,血還在向外流著,顯然主要戰鬥人員死去,他們這些非主要戰力,也在不斷衝鋒中失去了生命。
兩世為人,雖然已經失去了記憶,林木木仍舊被眼前這一副血腥而且慘無人道的場景刺激得腸胃不斷痙攣。他顫抖著雙腿,看著眼前這人間煉獄的景象,心頭仿佛如同被野火燒成灰燼的稻草,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緩緩地,他向著廣場中間站立著的那群人走去,口中念念有詞“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所以我終於還是來晚了嗎?”
而就在此時,剛剛舉起大刀終結了奮力反抗的田野生命的黑衣人,聽見有人走過來的動靜,將頭轉向了林木木與伊純二人。
他此時正伸出右腳踏在了那已經失去了頭顱的田野身上,一腳將已經癱軟無力的身體踢出,像是踢開荒野中一隻無人看管的死狗。
林木木大喊一聲“田野”,向著前方猛衝而去,卻並不能起到任何挽回的作用。
那雲翼看到二人在黑夜之中來到了這鎮民廣場之中,直接無視了已經像死狗一般的異世界出生者聯盟眾人與林木木,而是將視線越過了他們,望向了那一個白色的小小的身影。
雲翼冷笑一聲,衝著伊純說道“嗬,我為你專門定製的禁閉室,你是怎麼從裡麵跑出來的?”
伊純仍舊用她仿佛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回答道“用異能把牆打穿了,就出來了。”
那雲翼緩緩地向著伊純走去,仰頭迎接著撲麵落下的雨水,仿佛自嘲一般說道“沒想到我花了那麼久的時間謀劃做出來的,那一間引以為傲的禁閉室,居然隻困住了你半天時間。”
接著他像是黑夜中的君王一般向下睥睨,仿佛早已定下了大局,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的口氣說道“我以這座異世界小鎮的執法者隊長的名義命令你們兩個家夥,現在給我老老實實地回到你們的家裡去。這一次你們在夜間擅自外出尋釁滋事的罪名,我可以假裝沒有看到。”
林木木不理會他,眼眶含著熱淚,默默地走到了被製服在地、讓黑衣人踩在腳下的邱梨麵前,將田野的頭顱小心地捧起,輕輕地撫下對方那不肯閉上的雙眼,把那頭顱安回在了田野的屍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