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師講戰鬥發生的當天,兩個頭頭都不在現場,根本就不是他們指揮的,是兩支隊伍自發進行的戰鬥,兩個頭頭不能承擔主要責任,陳老師則認為兩個頭頭雖然沒有參加當晚的戰鬥,但隊伍都是兩個人分裂搞出來的,他們走之前說不定都做了布置,責任還是在這兩個人。
兩個人正在為如何處置辛屯武鬥人員而爭論不休,眼看又要分裂的時候,外麵有人說有兩個革命組織要來見劉園礦務局文革宣傳隊的兩位領導,一個是礦務局的工人聯合總司令部,一個是劉園市的赤衛隊。
兩位老師都接觸過這兩個隊伍的頭頭,一個叫張大同,一個叫劉雲天。
從淵源上講,礦務局的工人聯合總司令部是從礦務局文革宣傳隊裡分出去的,是礦務局的一些老職工聯合著各個礦的老工人成立的,文革剛開始時的時候他們參加宣傳工作隊組織的批鬥,後麵拉出去自己組織了隊伍,基本各乾各的。
劉園市的赤衛隊是市委、市裡一些單位和市裡學校的一些學生組織的,成立時間上晚一些,在有些礦務局所在的城市裡,礦務局和市裡基本是一套班子,劉園的地方和礦務局一直分開,平時有些往來但基本分工明確,這段文革過程中也是各乾各的。
兩個組織的人一進來,一個要求把工聯司的人全部接走,一個要求把赤衛隊的人全部要接走,都說是自己的人。
傅老師和陳老師此時的立場馬上統一起來,說這是礦務局宣傳隊的事情,兩個組織的頭頭也分彆是從兩個學校派出來的,不能隨便交人。
工聯司的張大同說兩位老師前麵在辛屯礦務局文革中的功勞也是大家可以看得到的,但文化大革命本來就是一場自下而上打倒走資派當權派的人民運動,兩位老師不能夠成為革命中新的保守勢力,被人民群眾的革命怒潮所吞沒。
說完,他拉著兩位老師走到招待所的窗台前,隻見下麵院子裡停了七八輛載滿人的大卡車。
兩位老師一時不知如何反應,沉默了一會,傅老師說,“革命同誌們的要求我們已經知道了,也讚同你們的意見,現在兩邊組織的頭頭和骨乾們都是革命的好同誌毛主席的忠誠衛士,我們宣傳隊不會批鬥他們,我們隻是先把他們保護起來,治療一下傷勢,但治傷需要時間,希望同誌們能夠以革命友誼出發,待幾位同誌的傷勢稍微好一些再接走,這樣子,給我們兩天時間,後天這個時間請兩支隊伍都來接人,我們保證你們要的人都毫發不傷。”
兩邊的頭頭看到傅老師這麼說,各自回到隊裡商量了一下,說那就給局宣傳隊兩天時間醫治傷員,我們四十八小時後會再過來接人。
兩邊的人走了以後,陳老師問傅老師,“後天真的交人?”
傅老師說,“人肯定是要交,但我們還是要先找解放軍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