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刹那,他感到了手中槍支的重量,瞄準鏡裡的血花四濺和目標的倒地在他的腦海裡不斷重演。紅色的頭罩扭曲模糊,化作喪鐘的麵具,他站在那裡,滿身武器,對他說:“乾得漂亮。”
夜翼手一鬆,拔腿向傷者跑去。
紅頭罩眼睜睜看著夜翼不知道抽了什麼瘋,丟下卡裡棍,往自己的方向衝過來。他罵了一聲,再一次舉槍,接連打了幾個趁機對夜翼出手的罪犯的手腕。蝙蝠女孩見狀跳了過去,把仍然站在那裡的人打翻在地,拿出繩索將他們捆了起來。
紅頭罩把槍放回槍套裡,垂下頭看夜翼撲在被他打了一槍的罪犯身前,用力按住傷口試圖止血。他實在看不慣夜翼這麼重視一個罪犯性命的樣子,更何況這人在上一刻還有殺他,於是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順便說一句,不用謝。”
夜翼沒有回答他,血從指縫裡不斷滲出來,他一隻手捂住槍傷創口,另一隻手從萬能腰帶裡取出繃帶和去甲腎上腺素。經過包紮和注射後,罪犯的出血情況總算得到了控製。
“他差點就死了。”夜翼站了起來,雙手舉在腰前,淋漓的鮮血黏在手上,結成薄薄的硬片。
“是啊,我就該放任他殺了你。”紅頭罩咬牙切齒地說,“雖然我救了你的命,但是沒關係,你一點都不用感謝我。”
夜翼失神地望著自己沾滿了鮮血的手:他作為變節者殺人的時候,他的雙手非常乾淨,不沾染一絲血跡。他隻需要計算好風力角度,扣下狙擊槍扳機,聽到對麵的驚呼後,他就可以按照原定的撤退計劃離開。但事實上,他的手上早就沾滿了洗不掉的鮮血。
就和今天一樣。
“你覺得我做錯了?又要來我和罪犯沒什麼兩樣那一套嗎?”紅頭罩猛地推了夜翼一把,“或許我就該看著他殺了你。”
夜翼踉蹌著後退幾步,背抵上牆麵。
【聽到作戰靴踏在地上的聲音,他掙紮著扶著牆站起來,指甲劃過粗糙的牆麵,留下乾涸的血印。
他腰間被劃了一條大口子,有些直不起身,他的指甲深深嵌進牆體裡,支撐著身體不向前倒下。他抬起頭,看見喪鐘的身影漸漸清晰,停在離他幾步外的位置,低頭判斷倒地者的生理狀態。
“不用看了,”迪克咧開嘴笑了,“他們都還活著。”
喪鐘的手強硬地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拖離牆麵,甩在地上,審視著他製服裂口下的傷痕。
“你比我想象得還要更優秀。”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讚賞。
迪克有些驚訝地抬起頭——喪鐘專門殺了幫派首領之後揚長而去,把身上隻有一把槍的他留在這裡,難道不是為了逼他殺人嗎?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喪鐘低聲笑了:“我還有更簡單的方法。”】
“呃,頭罩,”蝙蝠女孩捆完了罪犯,注意到他們之間緊張的氣氛,靠近並輕聲詢問,“夜翼好像不太對勁。”
“我沒看出他有哪裡不對勁,他一向如此。老蝙蝠的黃金男孩,永遠對爸爸的話言聽計從。”紅頭罩嗤笑,“所以他現在不但對付不了稻草人,連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