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祭奠亡人比較有儀式感,擺放祭品,點燃香燭,朗讀祭文,祭酒祭茶……
各色環節進行完畢,沈不棄快要睡過去了。
他們粗暴的用刀劈開門鎖,將沈不棄推搡到眾人圍繞的空地中心。
沈不棄說:“既是祭奠英靈,沒見過把祭品五花大綁的,這是對先人不敬!”
“料你耍不出什麼花招!”
他們為沈不棄鬆了綁。
沈不棄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卻並無下跪磕頭之意,而是環視一圈,譏笑道:“就憑你們仨瓜倆棗,還想逼我就範?做夢!”
袖劍出鞘,快刀斬亂麻。
袖劍是蘇在其花重金打造,吹毛既斷,鋒利無比,不需要力氣便能割斷敵人的喉嚨。
沈不棄畢竟遊走江湖多年,不會太子那般的花招式,但是經久耐用,上至達官貴人,下到地皮流氓,乍見之下,都能被她唬一跳。
她逼退所有人,衝著懸崖跑。
“大不了跳崖,也好過受這幫孫子淩辱!”她剛要往下跳,卻被石頭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
手掌按在了碎石子上,袖劍飛出幾步遠。
沈不棄欲哭無淚,手掌被紮破了皮,十指連心,眼裡瞬間有了淚花。
那些人湧上來抓她。
她便又去抓袖劍。
等等!
地上好像有字!
她用腳踢開碎石,赫然出現一大片文字。
草書,筆走龍蛇,字跡很難辨認。
連認帶猜大約寫的是:“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靈光乍現,好像明白了什麼,她瘋了似的趴下/身子,手指順著筆跡,一直蜿蜒到最後那對小人身後。
小人一男一女,女子發絲如墨,專心彈琴,男子雙手托腮,注視著女子。
“蘇在其。”
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不知寫了多少遍,用刀刻下這些字又用了多長時間。
那女子……便是你的心上人嗎?
沈不棄被人押送回祭祀地點。
這一次,她收起了伶俐的牙齒,緘口不言。
恍恍然,看到火海中緊抱長相憶的蘇在其,又仿佛蘇在其坐在懸崖邊,一遍又一遍的刻下那些字。
沈不棄頹然委地,神不守舍的望著地麵。
他們威脅的話與山間清風融為一體,飄忽而過。
“念念!”一聲尖叫,打破混沌。
沈不棄抬眼去看,見沈夫人被他們製住。
沈不棄立刻喊道:“放開她!”
對麵何止有沈夫人,還有一臉悔恨的商樂。
沈不棄衝過去,被人拽頭發薅回來:“隻要對著這些亡靈磕三個響頭,我就讓你們團聚!”
“沈姐姐!”阿蒙在外圍喊。
沈不棄倔強道:“我叫沈不棄,我沒錯!”
一個無賴拿著刀在沈夫人脖頸處比劃:“再說一句你沒錯,我就劃上一刀,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刀快!”
沈不棄瞪著無賴,咬牙道:“沈夫人乃當朝禮部侍郎之妻,你敢動她就乖乖等著抄家!”
無賴轉臉看向商樂,拿刀在他臉上輕輕劃了一下。
血痕立現。
沈不棄道:“他也是長安城鼎鼎有名的公子哥兒,我一個乞丐,高攀不上。”
他又劃了一刀。
兩條血痕在那張如玉的臉上格格不入。
沈不棄道:“你與沈皇後之間的恩怨,何必牽扯外人。好吧,我承認,我是沈皇後,你放了他們。”
“我要你磕頭認錯,沒聽懂嗎?!”老頭兒暴怒。
“不要!”沈夫人,商樂默契十足。
沈不棄往前一撞,左臂頓時鮮血如注,她殘忍笑道:“不就一條命嗎?我賠你們!”
無賴抬腳踹沈夫人,沈夫人身體飛出幾步遠。
沈不棄道:“再不放人,我便咬舌自儘。磕頭認錯還枉死之人的清白名聲這些事情統統都彆想,永遠也彆想!”
說著便咬住舌頭,被人生生掰開嘴巴。
他們怕她當真死在麵前,到時臥薪嘗膽十六年就成了一個笑話。
他們耐心有限,見沈不棄花言巧語軟硬不吃,便陡生一計!
沈不棄雙腿被人一踹,不自覺跪下,